破庙中的稻草堆里,小白睡得正酣,李万象却早已醒来。
他蹲在破庙门口,看着远方灰蒙蒙的天色,眼中满是思索与忧虑。小白,今天你别出去,躲好。他回头嘱咐。
小白揉着惺忪的睡眼,不解地问道：大哥,你要去哪
看看有没有吃的,就那点饼最多再让咱们坚持两天,必须出去找吃的去。李万象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
他知道,昨夜那张掺杂麦壳的大饼勉强填饱了肚子,但是就那么一点根本就不够吃,更何况李万象为了保险还藏了三分之二,只吃了三分之一。
如今,活下去的希望,只能靠他自己去寻找。
李万象绕过城墙,走向城外的荒地。这一片地带满是杂草与枯树,偶有几块菜地,但都是早已被人圈占。他在荒地里转悠了半天,翻遍了石缝和树根,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自己填吧一下肚子,可是找了半天之后就连一条野菜叶子都没有找到。
又走了一阵,终于找到点野菜,正当他踮着脚,想要摘点野菜的时侯,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小兔崽子！这是我的！
他回头一看,是一个蓬头垢面的流浪汉,眼神凶狠,手里挥舞着一根木棍。
李万象吓得心头一颤,连忙撒腿就跑。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那流浪汉倒是没追上来,为了追人耗费体力还是不怎么值当的,不过他嘴里却骂骂咧咧地喊道：小东西,再敢来这边,看我不打死你！
等跑远了,李万象停下脚步,喘着粗气,心中一片苦涩。连野草都不能摘了,这年月,连活下去都成了奢望。他低声自语,紧紧握了握拳。
转悠了半天一无所获,李万象最终还是决定去城边碰碰运气。昨天的那张大饼就是他在城边乞讨来的,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他望向城门。进城需要交钱,可是他现在根本就身无分文,掏不起进城的钱。
据说城里的乞丐每天靠着些许残羹冷炙倒是能勉强活命,可他这样的流浪儿,连城门都过不去。
这些人,日子倒是过得滋润。李万象看着进进出出的富户人家和他们衣着光鲜的仆役,不由得心生羡慕。然而这种羡慕很快化作了一声自嘲的冷笑。他低下头,摸了摸干瘪的肚子,继续向城边走去。
昨日的城外死气沉沉,到处是流浪汉和低声乞讨的贫民,今天却显得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兴奋与期待,有好多李万象都没有见过的面孔。
除了那些新来的人之外就连乞丐和流浪汉都一个个的兴高采烈的,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李万象感到十分奇怪。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几队进城的人,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敢直接问那些穿得体面的人,只能在阴影里偷偷观察。
大哥,这种热闹是干嘛的他终于鼓起勇气,悄声问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乞丐。
那乞丐头也不回,低声说道：仙师要收徒！昨天夜里城主府里面专门说的。
李万象愣住了。
原来,昨晚有传言说,一位修仙的仙师途经此地,将在城中收徒。凡有资质者,皆可拜入门下,修炼长生之道。
消息一经传开,整个城内外的人都为之沸腾。无论是富贵人家的少爷小姐,还是贫民中的孩童,只要年纪合适,都抱着一线希望前来试试运气。
仙师收徒李万象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这个乱世中的一颗尘埃,毫无未来可言只想着活着就好了,但这个消息让他心中燃起了从未有过的渴望。
然而,他很快冷静下来。自己一个衣衫褴褛的乞儿,根本不可能得到仙师的青睐。
不过,看热闹总归无妨吧。他想着,决定到城边挤在人群里,远远地瞧上一眼。
城门外挤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有的父母在劝说孩子表现得乖巧一些,有的人则在相互打听仙师的来历。
听说仙师御风而行,一夜之间就从北方赶到了这里！
不光如此,仙师还能掌控雷电,昨晚城东的闪电就是他弄出来的。
这些能人异士,若能拜入门下,我们这一脉就有盼头了！
听着人们的议论,李万象心中升起无限的好奇。他在远处张望,试图找到传说中的仙师,但并没有任何特别的身影出现。
人群越来越多,李万象被挤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踮起脚,发现城门已经打开,一队衣着华贵的人鱼贯而入,似乎是被特许进城的。
看着那些人自信的模样,李万象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他也想进去,想要知道仙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但他犹豫了。他身上没有一文钱,贸然进城被拦下来就麻烦了。而且,小白还在破庙等着他。
算了,看看热闹就行了。他低声自语,强压下心头的渴望,慢慢退到了人群的边缘。
尽管如此,那股冲动依然在他心底扎下了根。李万象知道,乱世中活下去已经足够艰难,但若能有一丝希望让他改变命运,他愿意为之拼尽全力。
他默默地转身离开,回到破庙时,天色已晚。小白还在等着他,看到他回来,急忙问道：大哥,找着吃的吗
李万象苦笑着摇头,摸了摸小白的头,说道：今天太多人了,明天再去试试吧。
小白低下头,有些失望,但没有再多问。
他们两个只能拿出昨天剩下的饼勉强的吃了一点。
看着小白的样子,李万象心一横决定还是得去看看才行,万一就能被选上了呢。
无论如何,他都要抓住这次机会,哪怕只是去碰碰运气。他已经失去太多,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
夜深了,破庙中只有风声呼啸,李万象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星空。他知道,属于他的命运,也许从明天开始,就将彻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