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姐儿走了两步,想到自己先前与苗姑姑采摘的冬笋,又折回去拎起篮子跑。同时也听到那些追过来的人边跑边喊,“站住,站住,再不停下我们就不客气啦。”
昭姐儿跑得更快了,但那些人并不打算放弃,一直紧追不放,好在青蓝来了,他对昭姐儿说,“姑娘慢些,属下去拦住他们便是,你们赶紧回庄子去。”
有青蓝在,昭姐儿知道那些人是追不上来了,她微微喘了口气,跟在碧罗和苗二姐后面进了庄子的门。
等宣祈和苏瑜得到消息,几乎整个庄子的人都去看热闹了。
二人赶到了时候,就见他们先前见过的门板再一次出现在视线里,还有那个挣扎着想救她阿娘的姑娘。此时她跪在她母亲身边,轻轻地拍着她母亲的脸,试图将她拍醒。可是她母亲惨白的脸色,以及毫无动静的反应,令她几乎绝望。
碧罗走过来说:“主子,这妇人失血又重伤,再不救治,只怕命不久矣,而且她的四肢被钉住的地方很是刁钻,属下不敢擅自出手。”
苏瑜很同情的看了一眼陈瑶,然后看向宣祈,“人都抬进门了,管与不管都无法抽身了,夫君,你就出手救救她吧。”
宣祈看了一眼一脸惊惧又不忍离去的昭姐儿,心中微微轻叹,走到门板前,沉声道:“让开。”
陈瑶就觉得这声音沉得像沐浴过冬日的风雪,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一扯,等她身形站稳。就见那道墨银的身影往门板上打了一掌,接着钉在她母亲四肢上的铁钉瞬间被震起悬空,继而又重重的掉在地上,发出好几道冷闷的声音。
铁钉被震出,骨肉分离的痛苦使那门板上的妇人动了几下,然后又没动静了。
陈瑶扑过去查看她母亲的情况,苏瑜则吩咐,“都别看了,快把人抬到厢房去,请何大夫看看。”
碧罗有份抬人回来,去叫何大夫的差事自然就落到她身上了。
很快青蓝也回来了,彼时宣祈和苏瑜已经回了房间,青蓝将他的遭遇说了,“……那些人食古不化,蛮不讲理,陛下,娘娘,估计很快就会找过来,他们敢把人钉在门板上,行这等惨无人道的私刑,显然是不将王法放在眼里的,咱们得早做准备。”
这地界属于南阳府,宣祈记得任南阳府知府的是十五年的进士钱途。这个钱途本来无缘进士,那时年幼的宣衍跟着他身边学着理政,看到了这个名字,说了一句:“还有人叫钱途的,父皇,你说要是给了他机会,他会为自己挣一个什么‘前途’呢?”
“你想知道?”宣祈饶有兴致的问。
宣衍点了点,于是宣祈就点了这个钱途做那一届进士的最后一名。
大殿上他还亲点过钱途上前,主要是宣衍想看看这个钱途长什么样。说实话,他长了一张方脸,眉毛还是竖起的,不是很讨人喜。赐了他先到永安县做县令,后来吏部考绩发现他政绩不错,又有衍哥儿盯着,就提拔了他到这南阳府来当知府。
“派人去给南阳知府钱途传个信儿,让他过来一趟罢。”
得了宣祈的吩咐,青临不敢耽搁,立即命人去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