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在令人窒息的脚步声中度过了漫长的十分钟。当赶尸的声音消失在耳中,又过了五分钟,波本用唇语问:“他们走了?”
“我猜是。”萧月轻声回答,掀开帘子一角。成群的尸L在视线里缩成了一个小黑点,只有地上的脚印真真切切地证明他们曾经来过。
“下一步呢?”莱伊的手摩挲着口袋里的烟,眼里看不出半点情绪。其实尸群经过的时侯他感受到了一种浓得化不开的思乡,他险些被影响。毕竟他和波本苏格兰都不通,他的家乡不是日本。这么多年,少年时一家人离开英国去日本避难,后来他取得美国国籍,为了调查父亲的死加入了FBI,卧底到黑衣组织,被派到日本执行任务。这一步步走来,何处是吾乡?
手中的朱砂有用,当莱伊险些失去理智的时侯,朱砂发光驱散了肉眼可见的黑气,他后知后觉地回过神,差点就被操纵了。
进入系统前,赤井秀一的意识是最清醒的。他没有被爆炸所伤,看到了格兰菲迪当时在手榴弹爆炸之前的一瞬犹豫,以及她口中说出的中文。格兰菲迪话音未落,屋里就刮起了龙卷风,然后他们就被龙卷风带到了这里。
看格兰菲迪的态度,她绝对不是自已谦虚的对系统略知一二,可能是老玩家。这个系统就是她保命的底牌。
怪不得面对琴酒的时侯那么有恃无恐,原来是有特殊的手段,以她对于这个系统的了解,坑死琴酒易如反掌。
那她之前出任务是什么状态?通过副本之后的休息?什么副本可以一休休三年?窥视着他们的眼睛又是什么?副本录像吗?莱伊面上不显,头脑里酝酿了风暴,敏捷的思维真不愧是800米外污人清白的赤老师。
格兰菲迪肯定希望一个比较高的通关评价,所以她才想暂时稳住几位组织成员,她对这个副本也很了解,看她帷幄运筹的样子,说不定已经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看着波本、苏格兰和基尔,莱伊决定将自已的发现暂时隐瞒。三个危险的组织成员死了,与我一个FBI无关。赤井秀一不动声色,暗自提高了警惕。
赤井秀一知道的真相确实也比较多一些,但其他三人知道的也不少。比如波本知道格兰菲迪是组织与中国某个组织合作对方送给组织交流的质子。但赤井秀一不知道。原本他已经可以拼凑出真相,只是过大的脑洞让他在离谱的路上一路狂奔一去不复返。
“行了,估计差不多了。找找屋里的线索,死亡点过了,等天亮了出门再找找就差不多了。”并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的萧月放下了手中破布一样的窗帘。
说罢,萧月本人先在手电筒的光下读莱伊找到的信。与其说是信,不如说这是一封绝笔,一位英勇的战士留给世界的诀别。
波本又仔细看了看答题卡,和苏格兰耳语几句,两个人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答题的笔。基尔看看波本手中的答题卡,马上明白了他们要找什么转身加入两人,一起寻找答题工具。
一旁结束沉思的莱伊又打开抽屉,终于发现了疑点。小书都是竖着放的,按照抽屉的深度,下面还有东西!莱伊将这几本清朝老书全部拿出,看着下面的名单,瞳孔微缩。
很好,破案了,终于找到了决定性的线索,这是尸L名单,一份血战大沽牺牲将士的名单。
萧月合上手里的书:“答题的笔找到了,莱伊你那个是名单?”基尔在衣架下找到了一支毛笔,波本和苏格兰在研究那件挂着的大衣。
莱伊点点头,看了看基尔手上的毛笔:“这个是叫毛笔吧,它需要墨水?”
“是,一会出去找找,屋子里没有墨水。”苏格兰肯定地回答。为了找墨水,他敲打了每一块蔓延着青苔的地板,就连木板让的墙,他也尝试过有没有隐藏夹层,最后得出墨水压根就不在屋里的结论。
“大家先睡一会儿,等着天亮再出去找找。”萧月把莱伊找到的几本书都一目十行扫了一遍,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困倦。
进来之前他们已经七天没睡绝命大逃亡了,现在每个人都困得很,只是不敢睡,尤其是在不知道周围人都是卧底的情况下。
萧月将腿蜷起,把破烂的床单垫在屁股下,靠在墙边陷入浅眠。妈耶真困了,真不愧是无良组织,压榨员工。半夜3:00一个电话叫人起来让任务不说,天天给这帮大摇大摆生怕别人认不出来是恶人的行动组(此处特指琴酒)扫尾。
自以为明白格兰菲迪想法的莱伊选了另外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闭上眼睛梳理着现有的线索。果然不会说中文太吃亏,处处都要依靠翻译。如果格兰菲迪真的想隐瞒什么,在翻译过程中少说两句话,他们根本不会知道。
苏格兰和波本还是有一点绅士风度的,礼貌询问了基尔后,两个人拖走了床垫席地而坐,把还算干净的木板床留给了基尔。基尔也不可能睡这种床,客套道谢后坐在床边小睡。
除了波本和苏格兰之间有绝对的信任,剩下几个人又怎么放心把后背交给不熟悉的组织成员,还是在这种危险的环境,五个人抓紧休息,恢复了一下即将崩溃的精神。
第一缕曙光温柔地爬上基尔的面庞,她睁开水蓝色的双眼。五个人陆续醒来,准备出门寻找最后的通关道具——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