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万,恰好是舒禾离开孟氏的违约金数目。
显然,她针对的已经不再是张子初,而是孟清晖。
孟清晖皱眉,冷言道:“舒禾,我今天来的目的,只是将张秘保释出去,至于出去后,你是否追究她的法律责任,那是你的问题。”
舒禾挑眉,看看孟清晖又看看张子初:“但愿如此。”
她那个神色,嘲讽值拉满,孟清晖心口莫名发堵。
“张秘只是我朋友的妹妹,我今天要做的,不过是帮朋友把人保释出去。”孟清晖寒着脸说。
说完他又有点后悔,觉得自己的解释多余。
跟她说那么多做什么,显得自己心虚似的。
“既然是这样,那到时候孟董别为了张小姐再来求我就好。”舒禾冷笑了一声,就要先离开。
孟清晖被舒禾的阴阳怪气激怒,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走近了一点,居高临下地看她。
“舒禾,你什么身份,值得我求?想敲诈三千万,怕不是想钱想疯了。”
孟清晖自己都说不清他哪里来的这么大气,也许是因为她的阴阳怪气,可更多的是,她最近步步为营,发了狠要离开孟氏!
“与其在这里阴阳怪气,不如跟你的金主们联络联络,试试一路睡过去,看看自己值不值三千万。”他冷笑。
这番话,侮辱性太强,以至于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几秒。更是成功让舒禾白了脸。
“咳,这位先生,注意你的措辞。”工作人员不是不知道男主的身份,可他们倒是公事公办,并不谄媚。
舒禾感激地看了那人一眼。
又望向孟清晖时,眼神里带着倔强:“好主意,你倒是提醒了我,孟董,下周一我会带着解约金回孟氏,希望你不要再有什么幺蛾子。”
“至于张小姐,我会追究到底。”
说完,舒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的背挺得笔直,一直到走出门去,也没有展现丝毫的脆弱。
可心有多疼,舒禾自己知道。
一直到局子门口,她的眼泪才终于滚了下来。
她不是孟清晖口中那样的人,可偏偏走错了一步。也正因为这一步,才让孟清晖对她满是偏见,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这件事,是舒禾彻底和孟清晖闹崩,离开孟氏的最后一根稻草。
回去后,舒禾哭了一整夜。那也是她第一次,这样后悔这样伤心。
第二天,她便下定决心,哪怕四处找人借,也要把三千万还上,从孟氏手里把自己解救出来。
……
周一,孟清晖坐在办公室里,一上午心神不宁。
他对舒禾称不上多了解,可那天,看到她脸上的惨白和强忍的眼泪,说不后悔是假的。
他对她似乎一直是这样,口无遮拦,且毫无保护欲。
难道只是因为两人的第一夜,他被当成了牛郎?孟清晖也说不好。
更多的,他觉得是自己对舒禾的贞操有执念。一想到她私生活混乱又随便,他就恨的牙痒痒。
人只会攻击自己在乎的东西,所以孟清晖才会对舒禾没有底线的,一次次荡妇羞辱。
这很没有风度,他也并不是没有后悔过,可一看见舒禾,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恶魔因子。
三千万对舒禾来说不是小数目,却也没有大到这辈子都凑不到。毕竟她是顶尖律师,服务的客户非富即贵。
对于一个漂亮又能力出众的女人来说,搞到钱,没有那么难。
下午快结束的时候,孟清晖已经抽了两包烟了。办公室的新风系统开到最大,依然烟雾缭绕,让人睁不开眼。
下午4点40,他看了看表,不知怎么,心都松了松。
4点50,在下班的前十分钟,敲门声响起。
松了的心又紧了紧。
“请进。”孟清晖清了清嗓子。
接着办公室门口出现舒禾那张好看的脸。
他第一次见她穿白T恤牛仔裤这样的休闲装,不由愣了愣。
几天不见,舒禾好像瘦了一圈,脸倒是不憔悴,整个人在有些空荡荡的白T恤里意外得清纯。
“孟董,钱已经打到公户上,麻烦您签个字。”
舒禾把离职申请递上来,语气是一贯的清冷,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么快弄到了三千万?你付出了什么?”是个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怎么也该好聚好散了,再嘴贱没有任何意义,可孟清晖依然没有忍住。
“这是我的事,不劳孟董操心了。”舒禾客客气气地说,把笔递上去。
“你决定了?”孟清晖不死心。
“是的孟董,麻烦快点,HR在等我。”
舒禾脸上甚至带了点微笑,客气,礼貌又疏离。
孟清晖呼吸一滞,不得不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