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晏清放下手机,抬起眼帘。
夜色下的静谧,让人舒适,徐晏清并不想因为任何事情,打扰了这份舒适。
他的视线在陈念的脸上逡巡片刻,问:“你的想法呢?你想跟戚家粘上关系吗?”
陈念的身份是很尴尬的,不管在哪一头,都讨不到好。
戚家的人不会承认她,甚至还会憎恶她这个人。
而陈淑云这边,她也不过是一个工具。
当然,陈淑云也许爱她,只是她用这种身份生下陈念,从一开始就是不负责任的态度。
她没想过,事情一旦公开,对陈念来说是怎样的打击,也没想过,这样的身份,让陈念往后如何过活。
除非一辈子都不知道。
陈念说:“我不想粘,也粘上了。出生不能选择,只能我自己来改变。但戚峥崴的事情,还是会影响到我,私生子的身份没办法改变,唯一可以改变的是,戚峥崴没那么黑。但这件事跟徐家有牵扯,如果要平反,徐家也许会受到牵连。对你来说肯定也会有影响的。”
“你在乎我?”
陈念愣了几秒,重新与他并肩坐好,“我只是在跟你讨论这件事。”
徐晏清侧过身,伸手捧住她的脸,说:“你本就应该在乎我。陈念,以后与你有关的只有我,会跟你的名字连带在一起的也只有我。同样,以后与我有关的也只有你而已。其他人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有你和我。”
陈念看着他的眼睛,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她曾经很多次幻想过跟徐晏清谈恋爱,幻想徐晏清很喜欢很喜欢她会怎么样,能有多宠爱她呢?她想她一定要让他说很多遍喜欢,要让他抱让他亲,要时时刻刻在一起。
每一次,她都想的心动不已。
只是清醒过来的时候,又对自己的这种心动感到可笑。
这些日子,她偶尔会想一想跟徐晏清的关系,很多时候让她喘不上气的,大抵是那本结婚证。
这是徐晏清绑住她的身子,
他从来没问过她想要什么。
她很想要的时候,他没给;她不想要的时候,却要硬塞给她,逼着她接受一切。
从来都是他说了算。
陈念说:“徐晏清,我们谈恋爱吧。不是夫妻,是男女朋友,是不开心了,可以随时说分手的那种,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挽留我,求求我,但不能用结婚证来绑住我。同样,你要是生气,也可以跟我分手,我若是不愿意,我也可以挽留你,求求你。我其实不想当你的老婆,但我还有点想当你的女朋友。”
徐晏清知道她话里的意思,她只是不想被绑住,她只是还想着离开而已。
她不想要那个结婚证。
他的眸色暗下来,松开了捧着她脸的手,沉默数秒后,说:“可以。”
两个字,让陈念心口微微松了一点,那把枷锁开了一条缝,让她能喘上一口气。
她主动的亲了亲他的脸颊,“男朋友,你好。”
她眉眼弯弯,徐晏清瞥了眼,捏住她的下巴,亲了回去,“我可以看着你怎么当陆予阔的女朋友的,不许偷懒。”
两人坐了一会。
徐晏清才带着她去宴厅。
正好马场那边找到了一个东西。
两人到宴厅的时候,由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去了二楼的会客室。
这属于私事,就只留下了几个当事人。
尼克没有参与,他招待李岸浦去庄园的酒肆喝酒,陆国华和李薇安则先回去,并跟查尔先生约好了明天一起吃饭,由陆国华做东。
会议室内,就剩下与马赛相关的几个人。
原本大家都没受伤,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
大抵是下午陈念跟孟安筠聊的那几句话,让安妮塔心里不太舒服,回去之后就跟父亲说了说,查尔先生就主动给裴堰打了电话,询问马受惊的事情。
结果一件本可以相安无事的事,拉拉扯扯就上纲上线,闹到这个地步,谁也不肯退让。
孟钧择态度也很强势,与裴堰谁都不退让。
而作为比赛发起人安妮塔,受到挑拨,查尔自然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掺和到他们私人事件里,拿来当枪使。
这么一来,这马受惊的事情就必须要搞清楚。
比赛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儿,没有马受惊这件事,比赛就是个乐子,无伤大雅。
陈念跟徐晏清在位子上坐下来,工作人员给送上了茶水。
这时,马场那边的工作人员来了几个。
工作人员将一只钻石耳钉放在了桌子上。
孟安筠愣了一下。
徐晏清适时开口,问道:“有结果了吗?”
工作人员看向孟安筠,问:“孟小姐是否丢了一只耳钉?”
她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
孟钧择瞥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工作人员继续说:“为了不冤枉任何人,我们调取了几处监控,发现孟小姐在换衣服之前,有佩戴钻石耳钉,其他两位小姐并没有戴任何首饰。等大家逛完林园回来,孟小姐的耳钉就不见了。”
“这个耳钉,是我们工作人员在林园内找到,并且是在马受惊奔跑的那条路线上,找的很艰难,但好歹有收获。时间匆忙,我们还没有把耳钉拿去检验。我们的马,都是经过反复训练,除非受到攻击,绝对不会出现受惊的情况,这一点我可以用我的人格保证。”
孟钧择将矛头指向徐晏清,“徐三,你真的确定要撕破脸吗?我们往后可是一家人。”
徐晏清:“无论我们之间有什么纠葛,你最不该做的,就是把无关的人拉进来当枪使。”
查尔先生听完翻译的话,便插了句嘴,道:“既然是你们私人问题,那我跟安妮塔就先离开了。我对你们的私人问题并不感兴趣,一个成功的商人,是不会把私人感情掺和进生意里。如果是,那我也不能相信这个人能把项目做好。”
说完,查尔先生就带着安妮塔离开会议室。
裴堰让助手去送。
孟钧择眯了眼,“看来你们是合伙起来,要把我踢出局啊。徐晏清,你做这件事之前,你问过徐爷爷吗?”
徐晏清懒懒的说:“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爷爷,看看如今,爷爷还要不要惯着她,让着她。这人是你带来的,事是她自己做的,到底是谁要撕破脸,你还是去问问孟爷爷的好。”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