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周齐右感觉周谦佑这话里带刺,却又没想通为什么,见他转头往窗外看,便也不继续找他聊了。
所幸,许嫣然家很快就到了,车停下来之后,周谦佑跟许嫣然一起下了车,送她进了楼宇门之后,才折回车上。
周谦佑下车后,徐若水忍不住往那两人的方向看过去,隔着一段距离,她的看见了周谦佑体贴地给许嫣然拎着行李箱,两人停在楼宇门门口,依依不舍地说了几句话才分开。
虽然他们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肢体接触,但从那些日常的互动里便看得出来,他们很默契,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不短了。
徐若水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胸腔内又是一阵酸涩涌起,她想起来,周谦佑出国读书这快两年的时间里,都没怎么回过她的消息,是不是因为他刚过去没多久就和许嫣然在一起了?怕她介意,所以为了她,有意识地和身边的异性保持距离。
这似乎也是合理的——毕竟他刚刚都说了,他会为了许嫣然留在美國,连这种事情都可以考虑,和异性保持距离有什么做不到的。
「没关系的。」徐若水低头思考的时候,周齐右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安抚她,「小水你也很优秀,是千千没有这个福气。」
徐若水苦笑了一下,小声地说:「他们很配,她很优秀。」
周齐右:「我们小水也很优秀,不必妄自菲薄。」
周齐右怕徐若水因为许嫣然的出现就否定自己,产生自卑情绪,说这句话的时候尤为温柔。
周谦佑送完人回来上车的时候,刚好赶上了这一幕。
他看到周齐右温柔地揉着徐若水的头发,像哄小孩一样同她说出了那句话。
我们小水,呵。
周谦佑「嘭」一声关上了门,这一下有些没控制好力道,成功让前排的周齐右回头看向他,周齐右看着被关门声吓了一跳的徐若水,忍不住皱眉:「你小点儿声。」
周谦佑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说:「手劲儿大,控制不住。」
周齐右无奈,安抚性地拍拍徐若水的肩膀,随后便回去准备继续开车。
「小水,晚上和我回老宅吃饭吗?」周齐右侧目看向一旁的徐若水,刚刚没来得及跟她确认。
周谦佑回国,老宅那边早就准备了接风宴,一大家子人都在,朋友也去得不少,徐若水原本是计划着一块儿过去的,周谦佑突然带了个女朋友回来——她现在应该没什么心情了。
考虑到周谦佑在车后排坐着,周齐右也要照顾徐若水的自尊心,因此才选择了那样的措辞提问。
「我身体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了,齐右哥你先送我回家吧,麻烦你啦。」徐若水吸了吸鼻子之后,才回答周齐右的话。
周齐右「嗯」了一声,温柔地说:「那回去好好休息,睡一觉,明天我再找你。」
徐若水乖巧地点了点头。
周谦佑在后排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话语,胸腔内的烦躁迅速汇聚到一起,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嘴唇抿成一条线,似乎随时都要爆发。
只不过,周齐右的注意力都在徐若水身上,并没有察觉到这一幕。
……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徐家别墅门前。
徐若水解开安全带要下车的时候,冷不丁想起了自己藏在后座下面的礼物盒——刚刚周谦佑忙着和他女朋友说话,应该没注意到吧?现在他周谦佑在后面坐着,徐若水也不好去拿了,踌躇几秒之后,还是决定先下车。
「我送你进去。」周齐右不太放心徐若水,解开安全带跟着她一起下了车。
周谦佑坐在后排一言不发,看着两人的背影走进院子,低头摆弄着手机。
几秒之后,手机像是有感应似的,忽然震了一下。
周谦佑打开一看,是他母亲姜明珠发来的微信消息。
姜明珠:【你哥和小水接到你了吗?】
周谦佑:【哦。】
姜明珠:【你们大概多久到老宅?】
周谦佑透过车窗斜睨了一眼,冷脸打下了一串字:【在送徐若水。】
姜明珠:【嗯?小水不一起过来吗?】
周谦佑:【病了。】
姜明珠:【小水这么惦记你,病了都得去接你,你带她看医生了没?】
周谦佑:【……】
惦记他。
病了都得接他?
呵,果然,徐若水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拿他当幌子。
接他是假,想找个借口跟在周齐右身边才是真,就像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如果不是他发现了真相,恐怕现在都跟个傻子一样给她做着僚机。
周谦佑深吸了一口气,灭了手机屏幕,低头看了一眼前面座椅下的那个礼物盒,鼻腔内溢出了一声冷笑。
飞机模型。
周齐右的最爱。
——
徐若水回家的时候,父母都还没下班,她进门换了拖鞋,便上楼回到了房间。
徐若水冲了个澡,从浴室出来以后将自己丢在了床里,想起「周谦佑有女朋友了」这个事实,还是有一种恍若隔世的不真实感。
孟雨之前怂恿她和周谦佑表白的时候,经常拿「你要是再不表白,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这句话来恐吓她,但徐若水都是听听就一笑而过的,她没想过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发生。
她喜欢的人,有女朋友了。
是她先喜欢的,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现在是光明正大的男女朋友,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徐若水是道德感很强的人,她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去破坏别人的感情。
甚至,在知道周谦佑有女朋友之后,她连喜欢他这件事情,都感到羞耻。
或许应该庆幸接机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倘若周谦佑当时没带着许嫣然,她或许今天就真的脑袋一热、在送礼物的时候跟他表白了。
徐若水不敢想,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她会有多么难堪。
徐若水在床上翻了个身,抬起手来擦眼泪的时候,旁边的手机响了。
周齐右的微信。
周齐右:【车上的东西我先带回我这里了,改天见面拿给你,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
徐若水:【好,谢谢齐右哥。】
——
周家老宅客厅内。
周谦佑一进来,就成了话题的中心,长辈们热情地问了他许多问题,周谦佑回答问题的时候,正好看见一旁的周齐右在手机上点来点去,随便一扫,便扫到了微信的对话框,上面赫然是「小水」两个字。
周谦佑当即收回视线,目光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