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想将自己的手收回来,却被宁暖暖按住。
“别动。”
白若只得任由宁暖暖为她切脉,贝齿紧咬着唇。
昨夜的事情,她和薄时衍联系,为的是想让他对那个男人有所提防,但是她却没有想过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宁暖暖。服了那男人给的药,宁暖暖肯定能察觉到异样吧。
白若心中忐忑,目光也跟着闪烁起来。
“暖暖姐,我有事吗?”白若怯怯地开口。
“你觉得你有事吗?”
宁暖暖微微抬眸,声音听不出喜怒。
白若有些无措,但内心不想让宁暖暖为她担心,勉强地笑了笑:“暖暖姐,我…怎么了?”难道昨天这疯批真的给她下了什么穿心烂肚肠的毒药,她的生命进入倒计时了。
预想过最差的结果了。
但白若内心还是兵荒马乱。
“你心跳快得不像话。”宁暖暖松开白若的手腕,眸光流转:“你是在害怕什么?还是瞒了我什么?”
闻言,白若满眼错愕:“暖暖姐,我除了心跳快,我的身体没事吗?”
“没事。”
“怎么会?”
白若犹然记得那个男人对自己的警告,说如果不乖乖照他说的做,他就让她穿肠烂肚来着。
宁暖暖的目光扫了她一眼:“什么叫怎么会?还是说你想自己有事?”
“没有,当然没有。”
白若摇了摇头。
“我看你胃里也没积食,可能是没休息好,你也要注意休息。”
“嗯嗯。”
宁暖暖担心白若身体有恙,才为她把脉问诊,除了脉搏有些快之外,脉象沉稳有力,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白若离开宁暖暖办公室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疯子到底给她喂了什么?
那药片有什么厉害成分,是连宁暖暖都把脉不出的,还是纯粹拿她当三岁孩子,唬她来着的?
白若坐立不安,看到身旁有个水杯,下一秒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
一连几天。
乔天耀乔天赐被关押在监狱里。
林英一家人,欧舒琴一家人,前前后后去探望自家的男人。
林英见到丈夫乔天赐就开始哭,哭诉着宁暖暖是如何欺负她们的。
生死攸关,乔天赐哪里还有闲工夫关心夫人脸上的伤,他更关心的是,他们有没有办法让自己脱罪活下去。
“哭什么哭?!”乔天赐被林英哭得晦气,不耐烦道:“与其有力气在我面前哭哭啼啼,不如想着怎么把我救出去!”
“我…我和子女们都尽力了!但你犯的是死罪!我们怎么救你?”
“我为了你们铤而走险,到了今天,你们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乔天赐的双手被铐住,抓住栏杆使劲儿摇晃:“废物,一群只知道享受的废物!”
林英被丈夫凶得一愣一愣。
“是我和孩子们不争气吗?我们能想到的办法,统统都已经试过了!你骂我有什么用!老夫人生你养你,她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兄弟俩死了,我们能怎么办?!”
乔天赐想到乔老夫人,脸色白得骇人。
自己那个母亲本就偏心雪薇得紧,上次她探望他们时就已经说过,绝不会出面救他们。
难道……
还没来得及继承乔家,他就得先上断头台?!
乔天赐总算缄默下来。
林英又哭了很久,才离开。
乔天耀就在隔壁房间,欧舒琴哭干了泪,望着丈夫乔天耀,只想着多看一眼是一眼。
乔艺真望着父亲,也是眼眶泛红。
“父亲。”
“艺真,你别担心爸爸,爸爸活到这把年纪,就算死了也是值了。”乔天耀老泪含在眼眶里:“爸爸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最大的心愿就是你好好地活着。”
乔艺真以前还觉得父母亲对她要求严苛。
到现在……
真的要到生离死别时,她才知父爱如山。
父亲做了那么多,也是希望她能手握权力,不被轻视,不会受苦。
“父亲,我会想办法救你的!你相信我。”
“别说傻话了,你能做什么?”乔天耀叹息道:“是我小看宁暖暖了,她是雪薇的女儿,又怎么会简单呢?是我错了,走错了这一步,步步错,才会落到今天这样……”
相比父亲的认输,乔艺真离开监狱后,却是望着天边的晚霞,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哪里是父亲错了?
父亲错了什么!
如果她随着乔雪薇一同死了,那么她们一家现在所受的痛苦,压根就不会存在!
父亲死了,她也很快什么都没有了,与其这么落魄地过一生,她想看宁暖暖掉入地狱的样子!
一颗可怕的念头,在乔艺真的心里种下,随之恶念就如枝叶藤蔓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