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离开公司,盛晚柠不知道自己被人一路尾随了,危险正在悄然降临。
老渠担心暴露,开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女人的车后。
他的手下心有忌惮,“老渠,霍司礼的女人可不能动啊!咱们要是动了她,就等于自找死路!”
据说霍司礼是个宠妻狂魔,对老婆超级温柔,对坏人超级狠心。
动了他心尖上的姑娘,他们就是自掘坟墓。可老大下达的任务,他们不敢不从。
老渠是亡命之徒,他们这群人哪个不是案底累累?如果不是霍北辰把他们留在手下做事,他们现在还在亡命天涯。
霍北辰让他们上刀山下油锅,他们照样闭着眼往前冲,哪怕前方是绝路一条。
“黄毛,你要是害怕,现在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绝不拦你!”
兄弟多年,没必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黄毛嘿嘿地笑着,“老渠,临阵脱逃不是我黄毛的做事风格。你不怕死,那我也豁出去了!”
市区到郊区的别墅群有一段山路,这段山路没有监控,只有摇曳的树影,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车前灯将树木照得影影绰绰,漆黑寂寥的感觉油然而生。
盛晚柠不禁踩深了油门,加速驶过这段人烟稀少的山路。
突然,一辆车子加速窜到她的前面,她躲闪不及,下意识猛打方向盘。
车子失控撞到路旁的围栏上,引擎瞬间冒起烟雾。
有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流淌下来,黏腻的感觉,分明是血液在流淌。
老渠赶紧将车踩停,打开车门朝事故地点跑去,定睛观察女人的强势。
黄毛紧随其后,看着女人头颅冒出鲜血,他颤巍巍的说道:“老渠,这下玩大了。这女人该不会要死了吧?”
老大让他们把盛晚柠给绑了,可没说把她给害死啊!
老渠经历过大风大浪,神色还是镇定,“这是无接触事故,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吗?慌什么?”
他们从现场撤离,警方就查不到他们头上。
黄毛探了探女孩的鼻息,还喘着气,暂时应该死不了。
“老渠,我们要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啊?如果不叫救护车的话,这女人可能就活不了了。”
中年男人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刚刚的撞击导致电路出现故障,已经开始冒起烟雾。
一旦出现明火,车辆随时可能会爆炸。
“你有没有脑子?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就暴露我们的行踪了吗?你是怕警察查不到我们头上吧?”
车辆爆炸的话,刚好来个毁尸灭迹。
黄毛做多了打架斗殴的事,杀人放火还是第一次,难免有些心慌。
“这女人还有鼻息呢,我们当真要见死不救?”
老渠敲了敲黄毛的脑袋,“你脑袋里装的都是屎吗?收起你的菩萨心肠,你见过坏人做善事的吗?”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决定请示霍北辰的意见。
“老大,我们本想截停那女人的车,结果车辆失控撞上护栏,现在人快死了。”
霍北辰闻言忍不住狂喜,看来连老天爷也帮他。
本以为折腾霍司礼需要费一番周折,没想到那女人命这么薄。不用等他动手,她就准备自己去见阎王了。
“你们还不赶紧撤?万一被人目睹你们在事故现场的画面,你们还能逃脱干系吗?”
老渠担心事迹败露,赶紧带着黄毛逃离了事故现场。
盛晚柠意识开始变得薄弱,只隐约看到两道阴影绰绰的身影。他们就是事故的肇事者,可惜光线漆黑,看不清他们的真实面容。
引擎盖冒起了烟雾,她强撑着清醒,打开车门试图离开,可脚踝却被死死卡住了。
倘若车辆着火,她必死无疑。
额头不断有血液流淌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颤颤巍巍的摸出手机,指腹的湿润感,让她尝试了几遍都没有拨通号码。
终于,电话接通了。
霍司礼听到手机里传来微弱的喘息声,心里顿感不妙,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阿柠,你在哪儿?”
盛晚柠喉咙像干涸的河床,她从未觉得说话如此费劲,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流走了。
“霍先生,我可能要毁约了。照眼下的趋势,我可能离死不远了。”
霍司礼心肝巨震,他正驱车开往江北医院的路上,闻言立马调转车头。
“阿柠,告诉我你的位置!马上!”
盛晚柠感觉到死神的胁迫,她做不到临危不乱,声音里带了哭腔,“我这离家两公里的山脚下。我出了车祸,脚被卡了……”
如果死亡是注定的,她好想在死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一眼。
人只有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霍司礼单手利落地操控方向盘,一只手握住手机,保持着电话的通畅。
他要随时知道电话那头的动向,不忘鼓舞人心,“阿柠,别怕,我很快就到了。”
“等我!”
车子如同离弦的箭穿梭在滚滚车流中,加速,拐弯,超车,动作一气呵成。
不到二十公里的路程,仿佛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盛晚柠鼻头酸酸的,浓烈的委屈席卷她的心房,“我还想跟你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我还不想死呢!”
霍司礼指尖颤抖着,几乎握不住方向盘,“霍太太,没有我的同意,死神也无法将你带走!”
他几次差点失去她,神经早已极度敏感。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盛晚柠尝试着自救,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她不得不放弃,“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带回唐家。”
“我想跟我母亲葬在一起!”
霍司礼额头上的青筋凸凸地跳着,“盛晚柠,你说什么傻话呢?”
“相信我,你会长命百岁的!”
盛晚柠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在心理濒临垮塌的时候,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救命稻草。
烟雾越来越浓,整个驾驶室都被浓烟笼罩。
可能还没等车子爆炸,她就被有毒的浓烟给呛死了。
对濒临死亡的人来说,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模糊的视线里,一道光束闯入她的眼帘,照亮了漆黑的道路。
光影照在男人的身上,仿佛天神降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