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趴下来,忍着恶心舔了一口狼肝。
狼的血腥味直冲脑瓜顶。
我一个没忍住,转头就吐了一地。
那种腥臭味,和狼肝软乎乎的口感。
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以至于到现在,我都不吃肝。
不管是猪肝鸭肝还是鸡肝。
不仅不吃肝。
看到烧烤摊有人点鸡肝。
我都犯恶心。
舔的这一口,算是要了我半条命。
本来溜溜的跑了一晚。
几乎没吃东西。
这一吐,都快要把胃吐出来了。
吐的水都有些苦,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而且前边我也吐过。
胃里不仅没东西,嘴里也全是味。
林慧慧赶紧给我水。
我好好的漱了漱口。
这才感觉好一点。
可仍然感觉舌头上的血还漱不干净。
我这边吐完,再看那只白毛狼。
它似乎也很高兴。
这时,只见白毛狼咬了一口那肝脏。
它再让我吃那肝脏,打死我也不吃。
我就自私点,只能拉着所有人陪葬了。
还好,白毛狼并没有让我吃。
而是三口两口的把那块肝脏,给吃了个干净。
看着白毛狼把肝脏完全吃了,我才放心下来。
等它吃完头狼的肝脏。
然后甩甩毛发上的血。
甩出的血点子,溅了我们一身。
随后,白毛狼扬头长长的叫了一声。
其他狼也跟着啸叫起来。
围着我们一圈的狼叫起来,十分的震撼。
等这群狼啸叫完。
声音一层层的向山林的深处飘远。
没一会,在山林的不同方向响起了狼叫声。
它们像是在交换战胜的信息。
又像是在鸣金收兵。
等山林中那一声声的狼叫声消失。
围着我们的群狼,也开始一个个的往山林深处跑去。
最后白毛狼压尾,走在狼群的最后边。
在窜进山林中的时候,它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一个纵身,跳进了灌木丛中。
狼群和白毛狼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地只留下我们和遍地的狼尸。
周围再次安静下来。
看到狼群在山林中完全没了动静。
我们这才松了口气。
劫后余生的感觉。
一开始不是狂喜。
而是整个身体的放松。
整个身体都软了似的。
心里的石头落地。
尤其是张力和江海。
他们两个铁血男儿,一下狠狠抱在一起。
俩人强忍着泪水,拍打着对方的后背。
看的出来,这两个一路上话不多的汉子。
此时也是动了真情。
周老二和周老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们喘口气,喝口酒压压惊。
冯坤也扶着刘天明坐下。
师父也说道:“大家伙原地休息一会。吃口喝口,补充下体力,一会再赶路。不过,抓紧时间,这里这么多狼尸,恐怕会招来嗜血的动物。”
说着话,师父走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再次漱漱口,摇摇头说没事。
其实嘴里不是滋味。
我们也坐下好好的缓了一缓。
师父不放心,让周老大捡了江海的枪。
然后去查看查看还有喘气的狼没。
有喘气的赶紧补上一枪。
周老大围着那些狼尸体转了一圈。
没发现一个能喘气的了。
白毛狼那伙下嘴还挺狠。
检查一遍安全后。
周老大也走回来,他把枪还给了江海,自己也坐下休息。
而江海却拿着他那把M1911手枪走到了我面前。
他把枪放到我面前。
说是要感谢我,把他的手枪送给我。
要不是我,刚才他已经脑袋开了花。
可是,枪在这山林里虽然是好玩意。
但是我不能要。
一来,这东西我不太喜欢,我总感觉这东西不安全。
而且我已经有一把王八盒子了。
二来,我不会用啊,这一时半会也练不好。
不如让江海这样专业的人拿着。
可江海还非要感谢我。
说他的手被狼咬伤了,这会开不了枪。
张力也说,让我手下。
他们绝对不是无情无义的人。
看推脱不过。
旁边的林慧慧替我解围。
她说:“天哥哥,不如你就要这位大哥枪里的一颗子弹,当做纪念。这样也不沉,也好贴身带着。多好。”
林慧慧这个提议不错。
我立马表示同意。
江海也和张力对视了一眼。
然后很利索的从枪里退出了一颗子弹,给了我。
我也很高兴的收下。
江海也很高兴。
一路上基本没见过这两个铁血汉子笑。
现在劫后余生的俩人开怀笑了起来。
看着他们俩人笑,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随后是林慧慧跟着笑。
接着红姐和师父,还有周家兄弟,刘天明冯坤。
赵山河和丹增。
我们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们所有人都是战友。
我们像是一起经历了一场战役。
一起经历了生死。
在战场的战友情,才是最真最铁的。
此时,我感觉到的,不是我们一个个小团体的勾心斗角。
而是放下了我们彼此仇恨的,相互扶持的战友情。
突然感觉,我们此时才真正的称为一个团体。
笑声回荡在山林中。
好像,这次出来,也没有那么糟了。
这时周老二站起来,一只脚踩在一块石头上。
举着他的酒说道:“我宣布,此次斗狼战役,我们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尤其是江天同志!做出了巨大的,优越的,伟大的战斗贡献。请江天同志上台讲话,大家欢迎。”
他做的有模有样,还带头鼓掌。
我被他拉着站在大石头上。
他把酒作为奖品,给我和了一口。
酒精下肚,让身体暖和了不少。
我还没张嘴说话。
他猛的鼓掌叫好。
然后就说话:“江天同志说的好啊,我再对江天小同志说两句,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结底啊,是你们的。你们年轻人啊,就像八九点钟的太阳。以后革命的前途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这小子把我捧的还挺高。
他说完,又让我喝口酒。
我喝完酒,他就又把我给赶了下去。
他也灌口酒,说:“此时此刻,我想高歌一曲,给大伙助助兴。”
我们纷纷鼓掌。
他清了清嗓子就唱起了歌。
一条大河波浪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岸上住
听惯了艄公的号子
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
他唱着唱着,师父张力他们都不自觉的就跟着唱了起来。
就连从香港来的刘天明三人都跟着拍起了拍子。
我也跟着哼唱着。
我们的矛盾似乎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可谁知道。
这和谐的场景,将是我们此次行动最后的快乐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