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许浅安自己打了车回老宅。
半路上还绕路去买了爷爷奶奶最喜欢的老式点心。
她到的时候，奶奶刚睡完午觉起来，见了她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安丫头！”
“哎呦，快到奶奶这儿来，让奶奶好好看看。”
奶奶摸索着带上了眼镜，拉着许浅安的手，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末了还不放心的摸了摸她的脸。
“瘦了……”
“慎行那小子，也不让我们去医院探望你。”
“奶奶还特别让厨房给你准备了许多补品呢……”
许浅安心中泛暖，刚要说话，就听司慎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奶奶，您别冤枉我。”
“谢家的事情出的突然，我也跟你们讲清楚了。”
“爷爷也认为这时候你们少出门为妙。”
司奶奶眯着眼睛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哼，你和老头子就是一伙的。”
“我才不管。”
“我就是心疼安丫头。”
“跟着你到现在都还没名没分的，不仅如此，天天还那么辛苦的工作。”
“谁家丈夫像你这么不会疼人。”
“我要是安安呀，早就将你踹了，另找个网上说的什么……小鲜肉！”
许浅安被司奶奶的发言惊到。
司慎行更是无奈：“您都是去哪里学的这些东西……”
司奶奶得意的冲两人晃了晃自己的新手机：“网上。”
“慎行不是说，网上的人都在骂咱们司家吗？”
“我就想看看他们是怎么骂的。”
“结果发现网上好玩儿的东西太多了。”
说着，司奶奶话锋一转。
“安安，你的微博是哪个，奶奶要关注你。”
许浅安哭笑不得，接过了司奶奶的手机，乖乖帮她搜出了自己工作室的账号。
“我私人没有开微博。”
“工作室的账号平时就是我在运营，会发一些最近的设计。”
司奶奶推着眼镜，听的格外认真。
末了还表扬。
“嗯，很好。”
“一看就是个认真工作的好孩子。”
司慎行见两人聊得认真，也没再出声打扰，而是径直上了二楼。
老爷子早就已经在书房里等着他了。
前几天司慎行在电话里向老爷子询问了关于司家和谢家是否有私仇的事儿。
可年代太过久远，老爷子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
只答应他会查一下。
“来啦？”
老爷子把玩着手掌上的雕像，苍老的脸比往日要严肃许多。
司慎行一看便知道，或许还真让他猜中了。
谢家和司家在以前有纠葛。
“爷爷。”
司慎行恭敬上前，将老爷子扶到椅子上坐下。
“您查到了？”
老爷子蹙了眉，沉默半响，才沉声的开口。
“没查到。”
“司家在安城屹立近百年。”
“要真往上追根溯源，找出同司家有过旧怨的家族，那恐怕不知道有多少。”
商场如战场。
更何况像帝都这样的地方，卧虎藏龙。
老爷子当年之所以能凭一己之力重振了衰败的司家，可都是实打实在血雨腥风中拼出来的。
更何况，他从来不会去记手下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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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确实想起了一些事。”
老爷子浑浊的鹰眼微微眯着，陷入了回忆。
“三十五年前，我刚将公司交给你父亲的时候。”
“一个自称是归国华侨的富商，在帝都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你爷爷我在商海浮沉几十年，也见过不少世面。”
“可当年那场宴会的奢靡程度，我至今记忆犹新。”
帝都几乎汇聚了富人圈最顶级的豪门。
有钱人都喜欢与同类打交道。
出手阔绰的华侨很快就打入了帝都的圈子。
甚至和司家谈起了生意。
司慎行十分敏锐，当即点出问题。
“那时候网络不如现在发达。”
“国外内存在着巨大的信息差。”
“光凭对方一个华侨富商的身份就与对方谈生意，是不是草率了一些？”
司老爷子欣慰的笑了笑。
“所以我说，你小子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
“当年，让你接受公司，你还非要让给扬硕。”..
司慎行淡然：“长幼有序。”
他对公司并非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执着。
当年他提早从名校毕业的时候，本是打算自己创业的。
谁知道司扬硕接手公司后，亏损连连。
那时候司远航还在念书。
老爷子身体也大不如前，他只得放弃原本的计划，回国继承家业。
也因此，他和司扬硕之间生了些隔阂。
“哼，少跟老爷子说这些屁话。”司老爷子佯装要用手杖敲他，“我们司家是能者居之。”
“否则，也成不了今日的气候。”
这点司慎行倒是赞同。
司家是帝都最古老的家族之一。
百年间，浮浮沉沉。
若是守着旧的那一套，司老爷子也不会成为司家的当家人，更不会让司家起死回生。
“当时，我和你想的一样。”
“做生意，需要有胆色，但也不能冒进。”
“那华侨提出的合作听起来不错，但其中不确定的因素太多。”
“我觉得不可取。”
司慎行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但父亲和您的想法不一样？”
司老爷子眼底柔和了几分：“你父亲那时候还年轻，年轻人嘛，有冲劲儿正常。”
“但你父亲不是个不听劝的人。”
“在听取了我的意见之后，他没有立刻答应那华侨合作。”
“也就在那没多久，那个华侨失踪了。”
“同时，好几家公司爆出被他骗了钱。”
司慎行眸光微敛。
“之后呢？”
“这件事能让您记这么久，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司老爷子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聪明。”
末了，才撑着拐杖起身，从抽屉里翻出一份文件。
递给了司慎行。
“这是当年那份企划书的原件。”
“你看看时间。”
经历了光阴的变迁，纸张早已经泛黄。
但因为保存得当的缘由，上面的签名还十分的清楚。
司慎行看着末尾处熟悉又陌生的字体，有瞬间的失神。
“你说谢家和莫家曾经在帝都发展过。”
“我回想了下，谢家和莫家刚来帝都的时候，恰好是你父亲母亲结婚那年。”
“也就是那个骗子捐钱跑路后的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