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纪衡还真不是想多了。
聂辞第二天就接到了毕圪杭的主动邀约。
聂辞直接婉拒了，她今天要去律所，工作一大堆，也确实抽不出时间。
可谁曾想，毕圪杭中午时居然亲自来到律所。
“这位怎么来了？”
方琰抚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神略有些震惊，“小辞，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毕总？”
聂辞朝落地窗外扫一眼，毕圪杭带着秘书来的，严凯旋家里也是做生意的，跟家里长辈一起见过他，这会儿正陪他说话呢。
“他是毕宜萱的父亲。”
“就是你那个小粉丝？”方琰一下子反应过来，“你说过，她很喜欢纪衡，所以毕圪杭今天特意过来难道是想……把支票甩到你脸上？！”
聂辞回眸看她：“不是你那一脸期待又兴奋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这还看不出来吗？我这容易被金钱腐蚀的嘴脸还不够明显吗？”方琰兴奋道：“反正你跟纪衡也不可能了，不如就是大大方方接受他的‘侮辱’！如果他嫌一个人的脸上不解气，我这张脸也是可以借给他的！”
聂辞难以置信地看她：“卫之这是失业了吗？才会让你有这么大的赚钱压力？”
“那谁还会嫌钱多呢？咱们说好了啊，我替你挨这么一下子，钱得分我一半！”
聂辞收拾好东西往外走：“不用分，都给你。”
“我就知道，姐姐没白疼你！”
聂辞推门出去，“不好意思啊毕总，让您久等了。”
毕圪杭起身，微微一笑：“现在可以走了？”
“当然。”
毕圪坑随即吩咐秘书，“接下来的你就跟凯旋谈吧。”
严凯旋一个劲儿地道谢：“谢谢毕总，谢谢谢谢！”
聂辞有些不解地看他，严凯旋马上小声解释道：“毕总是过来跟咱们律所谈合作的……”
聂辞一怔，接着点点头：“那真的要多谢毕总了。”
毕圪杭朝她微微一笑：“聂小姐也不要多想，是宜萱推荐的，你是不知道啊，她昨晚给我安利了你一晚上，我连晚上做梦脑子里都是聂小姐你的身影……”
他说着便摇头失笑。
他能这么坦荡大方地说出来梦见聂辞这件事，着实令人惊讶，可又不会反感。
“我今天本来就是想跟你谈这事的，可既然聂小姐很忙，那就只有我抽空过来一趟了。刚好也可以方方面面了解一下贵律所。”
他越说聂辞就越不好意思。
敢情人家是来谈业务的，她却因为纪衡昨天说的话误会人家……
“那毕总今天说什么也要给我一个机会请您吃饭，您别跟我抢啊！”
听她这么说，毕圪杭大方点头：“没问题。”
两人走进电梯，“毕总喜欢吃什么？”
“我不挑的，聂小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他说：“这样吧，那就去你经常光顾的餐厅。”
聂辞犹豫一下，点点头：“好。”
她带他去了附近一家面馆，就在步行街道旁边不起眼的一家店面，但生意却出奇地好，两人这时候过去，店外都是等位的。
“可以吗？会不会耽误您的时间？”
“没关系。”毕圪杭笑笑，径直坐在外面的长椅上，“聂小姐也应该不赶时间吧？”
“那我就是拿号码牌了。”
很快，聂辞回来，“毕总……”
毕圪杭抬手打断她，笑着看她道：“聂小姐，你可以叫我名字。”
“名、名字？”
聂辞愣愣地看他，“呃……这样是不是有些不礼貌啊？”
她跟他女儿是朋友，他跟自己父亲的年纪也是相仿，她上来就叫人家名字，真的有些不太合适。
“呵呵，这没什么的，宜萱在家里有时都是直接喊我名字。这样显得亲近。”他笑道：“我不喜欢跟你们年轻人拉开距离。况且……我自认我还不算老吧？”
他笑眯眯地看着聂辞。
聂辞也表示认同地点头：“您跟我父亲的年纪差不多是一样，怎么会老呢？”
毕圪杭一怔，接着失笑：“聂小姐，你还真是……率真。”
率真？
聂辞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又看着刻意戴着帽子和太阳镜的她，“你每次出门都要这么麻烦吗？”
聂辞点头：“之前做律师后还好一些，可是最近……关注的人更多了。不过这家面馆里的跟我都挺熟的，我在这儿还是挺放松的。”
“看来，做明星也不易啊。”
一顿饭吃得很简单，毕圪杭不是个挑剔的人，聂辞在他面前还是很放松的。
礼尚往来，毕圪杭非要请她吃甜品。
聂辞以为，就是普通的甜品店，结果竟去了某街的甜品自助餐厅，号称是全帝都最好吃的甜品！
餐厅内的氛围感特别棒，其实很多小女生去那里吃天价甜品，大多也都是为拍照。
当售价为一千零九十九的蛋糕端上来时，聂辞默默掏出手机，挑了个好看的角度，随便拍了几张。
毕圪杭好笑地看着她：“我以为聂小姐不会喜欢这些。”
“嗯，是不喜欢。”聂辞收起手机，说：“可要是省掉这个步骤，这款蛋糕的价值应该会直接打个对折。也不知道这家店的老板是谁，真的很会做生意。”
她点的不过是基本款，也是这家店里平价款，像那个六千六百六十六，还有八千八百八十八的蛋糕，他是怎么敢的？
“就算我再有钱，我也不会花这么多钱就为了品尝一块蛋糕。当然，真爱除外，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目光短浅了。”
毕圪杭始终都是微笑着看她，突然道：“我不止请过一位小姐来这儿。”
聂辞看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有点古怪。
不是好男人吗？
“她们来这儿很开心……是特别开心，对这里的蛋糕也是赞不绝口。”
聂辞：“……”
所以，是在暗指她不懂得欣赏？
毕竟是宜萱的父亲，她刚想再说点什么避免尴尬。
对面的男人却说：“而你，是最真实的。”
聂辞愣一下。
“因为……我说了大实话？”
他大笑，没说话。
这时，餐厅经理上前，“老板，咱们店里推出了新品，您和这位小姐要品尝一下吗？”
聂辞：“……”
好吧，人真的需要花费一生来学会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