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省，下家村。
纪衡和聂辞开车来到的时候，警察还没走，村民都围着他们又是诉苦又是控诉。
“就是他们先动的手啊！真的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冤枉啊！”
“那些开发商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过来哄骗我们！让我们拆房子卖地！”
“我们打听过了，他们要在这里建什么亚洲最大水族馆，到时候得来多少游客啊？钱都让他们赚了，就给我们那么一点点，打发要饭的呢！”
纪衡在一边听着，聂辞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然后朝那边努努嘴，“穿蓝色衣服的，应该是这帮人的头儿。”
纪衡接过水，连带她的那瓶也接过来，拧开盖子后再给她。
“还有那个穿紫色衣服的女人，他们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应该是拿了好处。”她又看他，“你是不是得罪不少人？”
纪衡回眸，颇为慎重道：“是不少，但迄今为止最不好对付的就你一个。”
聂辞瞥瞥他，“干正事。”
她又看向对面闹哄哄的一群人，“得先拿下那两个。”
说着就脱下了风衣，将头发扯了扯，弄得有几分凌乱，将包丢给纪衡：“在这儿等我。”
纪衡扬眉，似乎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聂辞过去后，直接加入讨伐的队伍里。
“说得没错！就想这点钱把我们打发了？当我们傻呢！”
“良郡集团打的什么主意，我可是清楚得很！”
看到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女人，气势比他们还嚣张，吼的声音比他们还大，穿蓝色上衣的男人不解地看一眼紫衣女人，后者眼神也很迷惘。
没听说了上面有派人下来啊。
“你认识？”
“不认识。”
看到聂辞这么卖力，说话条理清晰，气质不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两人顿时有了事业危机，马上吼得比她还要大声！
“没错！别想蒙我们！”
“让他们负责人出来！我们要重新谈价钱！”
最后……
两人被带上了警车。
直到聂辞走回来，纪衡好笑地将水递给她，“辛苦了。”
她接过来喝了大半瓶，嗓子这才舒服些。
“行了，可以去问了。”
他把风衣披在她身上，包还是拎在自己手里，“走吧。”
——
蓝衣男和紫衣女骂骂咧咧从派出所里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对面的聂辞。
两人一愣，然后狐疑地走过去，“是你‘捞’我们出来的？”
聂辞笑眯眯地，“饿了吧？”
两人忙不迭点头。
“走吧，去吃饭。”
——
聂辞从饭店里出来，径直上了停在路边的车。
“问出来了？”
“嗯，你应该猜得到。”
“纪尚？”纪衡并不意外：“他这回挺疯的。”
“他一直都挺疯的。”
他看她：“你好像对他挺了解。”
她看他：“拜谁所赐？”
纪衡失笑，“这次没拿下浅古湾，对他打击挺大。而且，自从赵矾跟太太重归于好后，恨他更是恨得牙痒痒。”
“所以，他理所当然把这一切都算你头上了。”
聂辞说罢点点头：“那毕总就是被无辜牵连了。”
纪衡听她这么一说，微微皱起眉，口吻有些不爽，“他无辜什么？”抬眸看她，突然问：“他们两个又去找你了？”
聂辞眯起眼睛，“你知道毕太太找过我？”
纪衡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冷声道：“他们自己不做人，以为别人都跟他们一样。”
聂辞抿抿唇点头：“看来，你知道得还不少。”
“对于合作伙伴自然是要多了解一些的。就比如，他们也很不清楚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聂辞侧过眸，倏尔又看向他，“他找我，不只是因为……”
“喜欢你？”纪衡知道她要问什么，勾起唇角嗤笑一声：“没错，他确实是看上你了。不过相比要跟你发生点什么，想用你拿捏我，应该更重要。”
聂辞听罢，气得爆了句粗口，接着又冷眼看他：“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
“呵，因为我什么？因为我一直都把你放心里？一直都重视你？”
聂辞不说话了。
这些事不必说她自然也都清楚。
但两人的问题太多，她那段澄清视频后，两人之间好像更不可能了。
事实上连她自己都觉得，他们是不是八字不合。
他们之间连朋友都不必做，仅仅只是商业伙伴。
聂辞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回正事。
“听他们的意思，纪尚找了几个刺头，专门做这种事的。哪怕有同意拆迁的，也会被他们摁住。”
“我知道了。”
纪衡发动车子，“送你回去。”
“这就回去了？”她皱眉，“我是来帮你的，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并没有。”
他一边调转方向，一边说：“你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这也算？呵，就算我没有插这一脚，你也知道最纪尚。”
“那不一样，我是猜的，还不确定。有了你，这不就是确定嫌疑人了嘛。”
聂辞歪着头看他：“纪衡，你现在这捧人的功夫也太厉害了，听得我都无从下口了。”
他笑了声，“你是知道我的，我从不搞那些虚的，就喜欢说真话。”
“嗯，服了。”
不过聂辞也是有原则的，“我此次是受毕圪杭先生的委托，要结束工作，那也要问过毕总。”
她作势就要打电话问。
纪衡脸上的笑骤然消失，抬手就摁住她的，“行了，让你跟。”
“那没问题了。”
聂辞抬起头目视前方，“接下来，要去哪？”
“去见一个人。”
“谁？”
“纪尚。”
聂辞愣一下，然后慢慢点头，“还得是你。”
纪衡应该是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连纪尚此刻就在H省也知道，带着聂辞直接到了酒吧。
夜幕初降，聂辞抬头环顾一圈，“他还真是喜欢夜生活。”
纪衡中肯地说：“也不过是个寂寞的人。”
聂辞去看他。
“不过我不一样，我喜欢用工作打发无聊的时间。”
聂辞点头，标榜得很到位。
两人果然看到了前方纪尚的身影。
有段时间没见，聂辞竟有些认不出他了，活脱脱的花花公子做派，身边的美女左拥右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