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好不容易来一趟,白夜弦有数不尽的话想问,冷忧月亦是如此。
“嬷嬷若无事,朕让人备好晚膳,邀嬷嬷一同用膳。”白夜弦道。
杨嬷嬷没有拒绝,跟随着两人前往。
三人坐下,看着丰盛晚餐,杨嬷嬷感慨良多。
“没想到再见,殿下……不,如今便是良国皇上了。”杨嬷嬷言语中带着恭敬,让白夜弦有些不适应。
他抿唇看着杨嬷嬷,举起酒杯,“若非嬷嬷当年相助,朕难以活到如今。”
杨嬷嬷忙摆手,“皇上万万不要说这种话。”
提及此事,杨嬷嬷倍感愧疚,提到了这些年的事。
“老奴觉得特别对不起皇上。”杨嬷嬷泪眼婆娑,声音哽咽。
白夜弦叹息,说起此事也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冷忧月握住白夜弦的手,知道他此时感概良多,低声安抚。
而后,抬眸看向杨嬷嬷。
“若设身处地在嬷嬷的位置思量,或许嬷嬷的做法是正确的,皇上不会怪你。”
杨嬷嬷苦笑,“皇上是老奴带大的,皇上什么样子老奴自然知道,只是因老奴一念之差,险些害了皇上,老奴自责啊。”
这些日子,杨嬷嬷也想通了,想通之后她便心怀愧疚,日日活在煎熬中。
若不是因为她,白夜弦早就是良国尊贵的皇子,亦或者兰国尊贵的殿下。
可她却为了给皇太女报仇,让白夜弦受了那么多苦。
“皇上,老奴有愧啊!”杨嬷嬷起身跪地磕头。
白夜弦和冷忧月连忙将搀起,“嬷嬷这是做什么?”
杨嬷嬷摇头,垂泪道:“皇上、皇后不用搀扶,让老奴这么跪着,老奴心里好受点。”
冷忧月沉默,隐隐觉得杨嬷嬷要说点什么。
“这次来到良国,我就没想着要活着回去,还请皇上处死我。”
闻言,白夜弦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嬷嬷,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你说什么?”
“是老奴害了皇上,皇上处死老奴吧。”杨嬷嬷一心求死。
白夜弦紧握拳头,闷声道:“朕没想过杀你。”
“皇上贤良,自然不会想杀老奴,但老奴来此之前,已经将求死的想法告诉了女皇,只有老奴死了,才能平息两国纷争。”杨嬷嬷道。
“你觉得你活着,便会挑起两国纷争?”白夜弦诧异。
杨嬷嬷默认。
良久后,白夜弦轻叹一声,蹲下身把杨嬷嬷搀扶起来,由衷道:“嬷嬷对我娘一片忠心,我又岂会处死你?过去的事是你就让他过去吧,朕不会与你计较的。”
闻言杨嬷嬷怔怔地看着白夜弦,似乎不敢相信他说的话。
可白夜弦的眼中,没有半分的杀气。
冷忧月也莞尔一笑,上前,“嬷嬷看着皇上长大,岂能不知皇上之心?”
杨嬷嬷眼眶通红,半天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朕希望您能够安度晚年。”白夜弦道。
杨嬷嬷的心里就只剩下感谢了。
杨嬷嬷和万香玉此番过来,仅为女皇送来诚意,如今诚意送到,就该回去了。
两日之后。
冷忧月和白夜弦一起前往宫门口相送,万香玉几次回头看向白夜弦。
万香玉欲言又止,杨嬷嬷看出她心中所想,提醒道,“将军不必再看了。”
两人踏上归途,万香玉询问,“为何不将殿下带回去?”
“既已选择登上良国帝君之位,便不可能跟我们回兰国了。”杨嬷嬷太了解白夜弦,缓缓闭上眼睛。
万香玉哑口无言,叹息一声后让人快马加鞭离开。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