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你们跃鲤书院只承认这一晚输了，过一夜就不算数了是吗？”
听到这话，国子监一方的人顿时怒目而视。
萧辰不急不慢地将酒搬到白衣青年的桌上，拍开泥封之后帮他斟了满满一碗。
“倒不至于只过这一夜，至少到明年春闱吧，跃鲤书院还是服输的。”
谁听不明白萧辰的意思，明里暗里不就是想让双方在秋闱上再见真章么？
“萧老板，恕我直言，跃鲤书院若是收了一众鸡鸣狗盗之徒，即便有大祭酒亲自教授，也不要有什么奢望的好。”
白衣青年举起酒碗一饮而尽，醇冽的刺激让他眼神迷离，更让对面的苏澈和柳永气得几近元神出窍。
萧辰随便叫过来了一个跃鲤书院的人。
“我且问你，你来跃鲤书院多长时间了，祖上又是做什么的？”
那人哆哆嗦嗦看了一圈。
“我，我来跃鲤书院快两个月了，祖上是做碗的，现在也是。”
萧辰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我再问你，你家里有多少藏书？”
“藏书？只有一本千字文，夹着我家的房契地契呢。”
似乎那人觉得说漏了嘴，赶忙用手捂住，接着还连连摆手。
滑稽的样子惹得公子哥们忍俊不禁。
“听见了吧，和从小住在府里的诸位不同。跃鲤书院的学生们大多家里没有几本书可以读。”
“他家有房契地契还算能过温饱日子，书院里还有不少学生之前连饭都吃不饱，又怎么可能出口成章？”
白衣少年依旧不依不饶。
“那又如何，出身又不是我们定的，驴窝么各噶（与我们何干）？”
一句话的功夫，三碗精品二锅头进了青年的肚子。
照这个速度，想必用不了三五句话，一坛子二锅头就要见底。
萧辰白了他一眼。
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
蹬鼻子上脸是吧？
得理不饶人是吧？
好，你别后悔！
“出身自然不是你们定的，悟性和努力总归是人定的了吧？跃鲤学员的人虽然出身不好，但是论读书，都是个顶个的大才，不像你们，徒有其表！”
此话一出，国子监的人差点群起而攻之。
“你们若是不服，可等到来年秋闱，再行比试。我萧某在此断言，下一年的科考，我们跃鲤书院的人绝对要压过你们国子监一头！”
在场的国子监人，满脸都是愤慨。
“比！必须比，我国子监人咽不下这口气！”
“不光要比，还要立字据，让跃鲤书院输的心服口服，还得要他们赔钱！”
“签字，画押，还要让他们登门谢罪，把大祭酒也一并还回来！”
一切正如萧辰的意料，只要把跃鲤书院和国子监放在同一个层次上，无论什么样离谱的条件他们都能提出来。
反之，即便他提出什么离谱的条件，国子监的人也一定会不假思索一口答应。
“好啊，你们确定你们能代表国子监？可别到时候输了说话不算话，丢尽了我大楚人的脸面，让陛下难堪。”
搬出皇帝陛下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国子监的人没有退路，不得不接受跃鲤书院的挑战。
“怎么不能代表，你知道他们三个是谁吗？他们不仅是学院的首席，还是几位鼎鼎大名家族的世子，他们的意思就是我们国子监的意思。”
国子监众人纷纷点头。
萧辰眉间一拧。
看似此人说话的时候是在站着，可字里行间的每一句都跪得严严实实。要是真把大楚的士子正统归结到国子监的肩膀上，还谈什么往圣绝学万世太平？
“如果几位没有意见，咱们就当着众人的面立下字据，比试比试跃鲤书院和国子监在来年秋闱上的成绩如何！”
“正合我意！”
沉默了许久的少年郎忽然站到了萧辰面前，替国子监众人接下了他的挑战。
“双方规定以秋闱名次定胜败，败者需向胜者登门赔罪！”
“你们跃鲤书院不是自恃有钱吗？要是你们输了还必须赔偿我们十万两黄金！”
此言一出，就连一向自负的苏澈和柳永也打了退堂鼓。
黄金十万两！他们的比试怎么好意思让萧辰赌上全部家财？
苏澈偷偷来到萧辰身后，想着劝他慎重一些。
却不曾想，萧辰满不在乎地答应了赔钱不说，还在国子监众人得意之际，又加上了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