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叶歧扬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摊开手,粘稠鲜红。
但是,此刻他却很快乐。
而陆允川带着宋漓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府邸,跨过火盆,喜婆迎着新人进门,拜过天地,谢过众人,宋漓便被送进了喜房。
陆允川接待着在座的宾客,突然,下人来报:“少爷,有礼到,门外那人交代过,说必须要送到少夫人的手里面,也就只有少夫人才能打开这份礼。”
这话一出,满座宾客皆为惊讶。
他们很好奇,这个送礼的人究竟是谁,这木质盒子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但陆允川从这句话就已经意识到,送礼的人是谁了。
他拧眉问:“他人呢?”
“他把这个东西交到奴才手里就走了,至于往哪个方向,奴才也没有仔细看……”
下人慢慢地开腔,在他说出这句话后,陆允川便来到了大门口。
四周环视,不见叶歧扬的身影。
是了,叶歧扬在交完这个东西后,他就走了。
他护送宋漓来了陆家,亲眼看到宋漓和陆允川拜完天地,所有礼成,他幻想着宋漓对面站着的那个人是他。
他足矣。
陆允川捏着手里面的木盒子,最终,他还是把这份礼交到了宋漓的手上。
“这是?”
宋漓一脸的惊讶。
她并没有看到屋顶上的叶歧扬,自然也不知道叶歧扬的一路护送,更不知道这是叶歧扬给她送的礼!
陆允川实话实说:“这是叶歧扬送过来的,说只有你才能打开,看看,他送你的是什么。”
宋漓犹豫了一会,还是打开了木盒。
这个木盒,宋漓越看就越是熟悉。
猛地想起来,这个木盒子里面装的,像是梦里她的夫君的传家之宝,也是梦里的她一直想要求得的鲛珠。
木盒有暗格,不似于平常的锁,此刻,她两三下的拨弄就将木盒子给打开。
里面的鲛珠闪闪。
陆允川也被震惊到。
宋漓也满眼诧异,梦里的她想要这颗鲛珠,不为别的,就是想着鲛人传说,鲛珠为庇,也是验证夫君的真心。
但夫君没有给,她也就再也没有要过。
那夫君还曾说:“宋漓,这鲛珠不是我不给,而是这鲛珠是我祖父以命相换,我们家族有遗训,只能代代相传,不能外给。”
眼下,叶歧扬却将这珠子给了她?!
难道,叶歧扬就是她梦里的夫君么?!
宋漓难以置信,可仔细回想从前,她对叶歧扬莫名的熟悉,的确如此。
梦里梦外结合到了一起,她顿时就合上了木盒,蹙眉道,“夫君,你让人把这东西给送回去吧,我不要,今日是我们的良辰美景,我们莫要辜负大好时光。”
她认真的看着陆允川,陆允川瞧她这幅坚定不移选择他的样子,一颗心,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阿漓,我永不负你。”
前世未能护她一世安稳,惟愿此生,能陪在她的身边,替她遮去所有风雨,让她幸福无忧的过往这一生。
芙蓉帐暖,一夜春光。
不过,当陆允川让人把这份礼给送回的时候,叶府早就已经人去楼空,叶歧扬跟他的母亲都失踪了般,无人知晓他们一家的去处。
这份礼也就被宋漓给锁入柜子中。
再得知叶歧扬的消息,是三个月后,叶歧扬高中就辞官的消息,大震天下。
这惹得天子大怒,虽然最后,天子并没有下旨抄家,不过,也不会再有似锦前程了。
宋漓也知晓,但除了疑惑,她再无其他想法。
直到他的母亲柳淑找上门。
宋漓看着梦里欺压她的婆婆,眉头微蹙,“叶老夫人。”
可柳淑却“扑通”一声朝着她下跪,“县主,岐扬他就要死了,我求求你去见他最后一眼吧!”
宋漓不禁皱眉,“他不是好好的吗?怎就要死了?”
难道,这就是他辞官的真正原因?
宋漓一时心紧。
高中,应该是叶歧扬毕生的夙愿。
若没有原因,叶歧扬不可能辞官不干。
柳淑痛哭流涕,“他自打四个多月前将你和陆允川从泥石流中刨了出来,他的五脏六腑就被石块重伤,醒来后大夫就给他说了,他命不久矣。”
“尤其是你和陆允川成婚的消息,对他更是打击,他……我儿为了你,连鲛珠都可以给你,现在他药石无医,我只求你去见他一面……”
叶歧扬真的要死了吗?
到底也相处过一段时间,宋漓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最后一面……
她也受不住柳淑这样的央求。
她决定跟柳淑前去,见叶歧扬最后一面。
陆允川从柳淑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一切,但他并没有阻拦宋漓,反而还帮她安排好一切。
到了叶歧扬的跟前,满屋子的中药味,漫天的纸张飞舞。
纸张上,全部都是诗词歌赋,每一句都是关于她,还有——她的画像。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
……
这些诗句,宋漓都懂。
叶歧扬后悔了。
可是,人生哪里有什么后悔药?
“咳咳!”
叶歧扬重重的咳嗽起来,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柳淑急的冲过去,“岐扬,你看谁来了?”
“是宋漓,你心心念念的宋漓啊!”
叶歧扬听到“宋漓”的名字,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
宋漓今日穿了一件白色的衣裙,她的发已经挽起,不施粉黛,可她仍然美轮美奂,犹如九天仙女般。
“呵,母亲,你莫要再骗我了,儿子已经油尽灯枯,这是儿子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