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默长老突然说了一句,“神女所言有理呀!自古以来,关闭暗门的人都是神女,或许这就是问题所在!能够关闭暗门的人,唯有神女一人啊!”
他的嗓门又大又响亮,一瞬间就震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南木泽的脸顿时就沉了下来。
杨怜却表现得云淡风轻,只是放大音量说道:“是的,唯有神女能够关闭暗门,这是我的使命,当年,在场的大部分人或许还是孩子,所以并不清楚其中真谛,而如今,大家有幸聚在此处,我便也不打算再做那没意义的隐瞒,就如大家所见,宝藏不能现世,暗门不能开启!”
“这一次的教训,已经过于惨重。”
“这一次的伤亡,也已触目惊心。”
她深深吸了口气,又说:“所以,倘若未来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还望大家,即便不是为了天下,也要为了自己的亲朋好友,为了自己最爱的人们,阻止这样的惨剧发生。”
说到这里,她面色温和的看向了南木泽,“阿泽,母后不能陪你回去了。”
南木泽握紧了双拳,脑袋不受控制的摇了摇。
杨怜微微一笑,“你要听母后的话,待母后回到暗门之后,便将血玲珑彻底销毁,要不就告诉世人宝藏是毒的真相,要不就告诉世间,世上已经没有宝藏,彻底杜绝此等惨剧的发生,这漫山遍野的鲜血,数不胜数的尸首,与在战场别无二致,实在是惨不忍睹,而如此惨状,一次就够了。”
“你能明白母后的良苦用心吗?”
南木泽再次摇了摇头。
“不明白,我不明白!”
杨怜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心疼。
南木泽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母亲,明明小的时候,你……”
“你也说了,那已经是你小时候的事情了,乖孩子,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的。”
杨怜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庞,又在片刻之后将手收了回去。
“母后有母后的言不由衷,不能够陪你长大,母后也很自责,但是,天下为重。”
“这天下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为何偏偏要牺牲你一个人?这天下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天下,为什么偏偏要牺牲我的母亲?”
南木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当初你选择突然离开,即便装病,也要给我留下一个念想,而如今,连一个念想都不愿意给我留下了吗?”
说到这里,南木泽的心中不免有些悲痛。
“我的一生所愿,不过是求一家团聚,父皇早就不在了,你为何……”
“是啊,他都不在了,我便是回去,又有何意义呢?”
杨怜一声轻叹,转身就一步一步的离开了那里。
眼睁睁的看着她朝着前方的白雾走去,南木泽当场就有些急了。
“母后,不要!”
杨怜的脚步顿了顿,“孩子,这是母后的使命。”
“简直胡说八道!什么叫你的使命?你的心里装着天下人,可曾装过你的儿子?你宁愿当一个合格的神女,也不愿意当一个合格的母亲吗?”
南木泽深深呼了口气,声音逐渐平静,“至少,在我身边多留片刻……”
自己努力了半生。
为此奋斗了半生。
最终甚至疯狂了一把……
以自己失败为代价,才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母亲。
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还似记忆里的温柔……
他不求永远相伴。
现只求母亲平安,无事。
可为什么,这都求不到?
为何匆匆一瞥就要分别?
为何不能在自己的身旁多留一刻?
半刻也行啊……
不知不觉间,柳笙笙已经给所有的将士检查完毕。
看着南木泽痛不欲生的模样,在场皆是寂静无声,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来安慰眼前的人,只能静悄悄的站着,尽可能的不发出一点打扰他们的声音……
杨怜的身影已经一点一点远去。
柳笙笙的心里同样为难至极。
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南木泽的母亲牺牲自己吗?
经过自己的医治之后,她已经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下去了……
真就那么被冰封起来,实在不是一般的可惜。
可除了她,就只剩自己了。
毕竟自己也是异世之魂……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自私。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人家选择牺牲,而自己却当上了缩头乌龟……zx.r
可是杜寻口中的上一世,选择牺牲的人,似乎就是她自己……
想到这里,柳笙笙终究打算实话实说。
“阿泽,我也可以关闭那扇门。”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南木泽呆呆的抬头看向了她,“你在说什么?”
柳笙笙没有说话,而是上前追住了杨怜,“并不是只有你可以关闭那扇门,我也可以。”
杨怜一愣,压根没有想到她会选择说出这件事。
她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不要胡言乱语,回到他们身边去。”
“不,你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你我理应公平合理的处理这件事,明明知道我自己可以关闭那扇门,却还选择袖手旁观的话,未来的每一天,我的内心必定都会十分煎熬,我不想那样,所以,我们一起想想其他的办法吧?如果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我们两个锤子剪刀布,公平公正且合理。”
“你……”
杨怜一脸震惊的看着柳笙笙,这傻丫头怕不是疯了。
明明她只要装傻充愣的站在一旁,等到自己关闭暗门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家人朋友离开便可,为何要冲出来说这事?
她蹙了蹙眉,“自古能够关闭暗门之人,只有神女,你不是。”
“神女只是一个称呼,谁能关得了那扇门,谁就能被称为神女。”
柳笙笙直勾勾的盯着她,又说:“我若不知晓事情真相,我可以选择站在旁边观看,可我已经知晓了一切真相,我如何还当得了缩头乌龟?”
“你……”
“我自然知道,相比于你,我会更加年轻,能够多活几年,可生命不是这样衡量的,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我们有着相差不多的经历,而你已经牺牲过一次,我既已经知道了一切,又如何能让你多牺牲一次?”
柳笙笙直勾勾的看着她,“我自然知道说出一切的我很是愚蠢,亦自然不想去那冰天雪地里,也害怕被那寒冰给封印,但你又何尝不怕呢?你说你这世间了无牵挂,可你还有爱你的孩子,爱你的国家,子民,你分明也想活着,你分明也害怕那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