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以。”宋北卿笑的愈发明媚。
身后陡然生出一股寒气,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掐住她后颈:“皮痒了?”
陆君珩阴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宋北卿扯着嘴角回头:“开个玩笑,王爷别当真。”
妇人一脸失望,不过还是说出了谢县令处理尸骨的地方。
陆君珩派人过去,很快就拉回一牛车的凌乱白骨,众人皆移开视线,不忍直视。
“自从谢寅当上清河村的县令,一共祸害了近三十多名少女和女童,这些就是铁证。”王虎指着那堆凌乱白骨,愤恨咬牙。
众人胆寒无言之际,宋北卿主动站出来,在陆君珩诧异的目光中,将白骨一块块拼凑到一起。
不多不少,正好三十具。
她看向谢县令,眸色清冷:“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这一眼,蕴含了无法压抑的怒火。
谢县令脸色青白:“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些人是我杀的?”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剑借我一用。”宋北卿抢过陆君珩手里的剑向谢县令走去。
上一世她拼了性命和敌国铁骑厮杀,为的就是护江山无恙百姓安宁,竟然有人拿普通百姓的命当儿戏,她怎么可能不愤怒。
陆君珩负手而立,漆黑沉冷的眼眸落在她身上,神色晦暗不明,并没有阻止。
直到她把剑抵上谢县令脖子,顾祈安站出来道:“这个县令好像是谢大将军的远房表弟,他姐姐被谢将军纳为小妾,如今正得宠,就这么杀了他没事吗?”
“你们不能动我,我没有杀人,我要见我表哥!”谢县令鬼哭狼嚎。
宋北卿被吵的头疼,转头看陆君珩:“怎么办?”
这件事关乎这么多条人命,正常来说应该将谢寅和相关人证全部带回京上报皇上,交给大理寺审判,若证据确凿再将他的恶行公布于众,择日处刑。
可谢英早就知道他的行径,还派杀手帮着灭了山寨的人,此事一捅开肯定会受牵连,他和长公主又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更重要的是谢英现在手握兵权,连皇上都要忌惮三分,回了京变数太多。
陆君珩思虑片刻,抬眸看着宋北卿:“敢杀人吗?”
宋北卿触及他的视线,冷呵一声:“有什么不……”
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宸王妃,应该连杀只鸡都不敢杀的柔弱女子,在这么多人面前杀个人,那可说不过去。
她“呀”的一声扔掉手中剑,后退两步躲到陆君珩身后:“王爷,刚才我好像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好可怕啊。”
陆君珩看着她努力挤眼泪的模样,没由来想笑,压下嘴角掩唇咳了两声,从她手里拿过剑。
“既然王妃害怕,那本王来杀。”
谢县令身子止不住发抖,满脸惊怕地向后退缩:“宸王殿下,你难道要先斩后奏吗?”
“人证物证皆能证明你杀了人,本王有权利将你就地正法。”陆君珩眼神冰冷,透着霜雪一般的寒意。
“我表哥可是谢英,你敢杀我?”
“区区谢英,算得了什么。”陆君珩提着剑一步步靠近。
风吹起他的长发与衣诀,他冷冷抬手,泛着寒光的长剑直直贯穿谢县令喉咙。
鲜血如泉喷涌,谢县令瞪大双眼命丧当场。
王虎泪流满面,砰砰磕头:“多谢宸王殿下做主!多谢宸王殿下做主!”
陆君珩扔掉被血弄脏的剑,转身阻止他继续磕头:“行了,带着孩子走吧,越远越好,不要再做土匪勾当。”
王虎点头:“俺会永远记得宸王殿下的大恩大德,还有神医妹子,俺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
宋北卿微微笑开:“能沉冤得雪就好,将寨子里的人好好安葬吧,让他们也能安息。”
王虎心酸点头:“俺这就下山定棺材。”
“不能安葬!”长青急切出声,押着一人匆匆走来,“王爷,山寨里的人都染了瘟疫,咱们快将尸体烧了下山吧!”
陆君珩拧起剑眉:“你怎么知道的?”
“奴才去清点死了多少人,发现这人在尸体旁鬼鬼祟祟,抓住一审才知道,那个谢县令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派人刺杀,一边往寨子里扔了两具天花尸体,是想万不得已的时候,将咱们都一网打尽。”
陆君珩脸色铁青:“所有人做好防护,将口鼻全部捂上,把尸体聚到一处放火烧了然后撤离,你现在就下山。”
他看向宋北卿,语气斩钉截铁容不得半分拒绝。
“这个时候不能随意下山,要是把病源带到山下,蔓延到京城还了得?而且我走了,你们之中没一人会医术,出了状况难以应对。”宋北卿神色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