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渊说完,一瞬不瞬仔细观察着姜柔的表情。
昨晚姜柔被傅司渊抱上床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意识全无,只是本能去亲近攀附眼前的男人。
她根本就不知道常易给她打来过电话,更加不知道傅司渊竟然无耻到极点,擅自接听她的电话,还……还故意打开公放,让常易听清楚……
姜柔甚至可以想象到常易在听到她和傅司渊的亲密过程,是如何痛彻心扉、万念俱灰……
姜柔被傅司渊的无耻行径气到浑身发抖,她眼圈瞬间通红,晶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欲掉不掉。
她的反应无疑激怒傅司渊,巨大的醋意以及滔天的嫉妒化作火焰,焚烧着他。
他单手攥住她两只手腕,右手缓缓划过她的脸颊,最终燥热的拇指摩挲上她娇软的唇瓣,他的手指在轻颤,声音也在颤栗:“你看起来很难过,怎么,你真的爱上常易了是吗?”
傅司渊的眼角也瞬间泛红,他觉得自己每问出一个问题,他的心脏都如同被世间最锋利的刀,狠狠洞穿——
“你和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那晚你来求我,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取悦他的,你坐到我的腿上亲吻我,所以,你们已经吻过了是吗?”
“除了亲吻,你们睡过了吗?他在床上有我厉害吗?他能像我这样带给你极致的享受与快乐吗?——”
一阵剧痛袭来,是姜柔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大拇指指尖。
傅司渊生怕她情绪激动之下,再咬到自己的舌头,他不动声色将拇指更加深入,方便她咬住他整根拇指。
他深渊寒潭般的眼眸平静如同死寂的海面,声音却很温柔:“如果你恨我……恨我昨晚拥有了你,那么你就咬断它,我无怨无悔……”
他的眼眸,充满蛊惑,充满逼迫。
在这一刻,姜柔几乎被傅司渊逼到失去理智。
她双眼通红,表情怨恨死死盯着他的双眼,她的牙齿逐渐加力。
傅司渊不闪不躲,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的声音愈发温柔,愈发蛊惑:“用力咬,如果咬断它可以缓解你心中对我的仇恨,那我就是死在你手里,我都心甘情愿。”
五年前的那两刀,整整折磨姜柔五年,让她活在无穷无尽的自责与悔恨中。
她又怎么忍心再次伤害他?
姜柔的牙齿骤然失力,松开他的拇指,她情绪终于彻底崩溃,如同孩子般放声大哭。
姜柔陡然痛哭,彻底吓坏了傅司渊。
他甚至都来不及开心姜柔终究舍不得伤害他,整个人方寸大乱,他手忙脚乱扯一把纸巾,捧住她的脸颊,拼命为她拭泪:“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无论他怎么擦拭,都无法擦光她的泪水。
泪珠源源不断从那双绝美凄婉的眼眸流出,浸湿纸巾,也浸湿傅司渊的心脏。
姜柔绝望盯着傅司渊,声音充满乞求:“傅先生,昨晚真的就是一场意外,我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傅司渊重新抽取一些纸巾,继续温柔为她拭泪,他的眼神闪避着她恳切的目光,口吻却不容拒绝:“你现在需要看医生,我先送你去医院。”
姜柔终于绝望闭上双眼。
傅司渊幽深似海的瞳眸蕴藏着万般复杂的情绪,他深深盯了她好久,终于下床,走向衣柜。
就在这时,客厅房门外骤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喧哗声。
傅司渊脚步一顿,幽深的眸底瞬间浮现一丝不加掩饰的厌恶之色。
厌恶转瞬消失不见,他仿佛没有听到门外的动静般,从容不迫走到衣柜前。
他打开衣柜,随便挑选一套衬衫西裤迅速穿上,甚至连衬衫扣子都顾不上系,又取出一件白色男士衬衫,走向大床。
姜柔自然也听到了门外乐雨薇的吵闹声,她现在形容狼狈,并不想与乐雨薇发生正面交锋,她不能贸然现身,但是也不想赤裸身体被傅司渊的未婚妻堵在房间。
姜柔慌张从床上爬起来,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感,准备下床去拿自己的衣服,转眼间,傅司渊已经走到她面前。
傅司渊直接强势将她抱到床上坐好,随即动作温柔将白色衬衫穿到她身上。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神情专注为她一颗一颗系着纽扣,姜柔则无动于衷,任由他为她服侍。
傅司渊既然已经恢复记忆,那么他想做什么,她根本无法阻止。
她不想再同他白费口舌,更不想再消耗本就所剩无几的力气。
当最后一颗扣子系好,傅司渊又找来一双拖鞋,亲自为她穿上。
他直接将她抱到主卧浴室,将她放到盥洗台前站好,他打开储物柜,取出一只新刷牙和一次性纸杯,他拆开牙刷包装,挤好牙膏,又往纸杯里接满水,这才将牙刷递到姜柔面前,柔声说道:“你身体不舒服就别洗澡了,简单洗漱一下,我一会儿去帮你拿衣服,然后我们就去医院。”
房门外,乐雨薇的声音逐渐高昂焦躁,而阻拦她的雷力,声音也愈发强势,氛围听来十分紧张,可是傅司渊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始终无动于衷,只是安静等待姜柔的回应。
姜柔神情麻木从他手中接过牙刷,开始刷牙。
在傅司渊看来,姜柔顺从的态度简直乖巧听话极了,他唇角勾起一丝温柔的浅笑,情不自禁抬起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随即走出浴室,关好房门。
傅司渊深深望了浴室房门一眼,这才神情平静慢条斯理系好自己的衬衫纽扣,走出主卧。
他将主卧的房门,同样紧紧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