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管皱眉低声:“希望能尽快出发,早些将云姐接回来。”
虽然她之前不孝不忠,但她毕竟是肖公馆的一份子,是老爷子的唯一闺女。
不管她如何如何坏,她仍是肖家人,不到万不得已,家里人都不会放弃她。
肖颖很是为难,道:“本来就觉得挺棘手的,想不到现在云姑姑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好。这一趟去接她,我是一点儿信心也没有。”
老刘听得暗自心惊,问:“……究竟是什么病?真的病了?该不会是人家戴老太太故意这么说的吧?”
“没必要。”肖颖冷静分析:“她能轻易将云姑姑软禁起来,何必多此一举,对吧?另外,云姑姑本身就是一个很偏执很自我的人。像她那样的人,很容易太偏激。”
老刘想了想,问:“颖小姐,你可有什么办法?”
“没法子。”肖颖解释:“我跟表姐说了无数遍了,只能打亲情牌。她是连接她奶奶和云姑姑的纽带,这事必须她去办。她一直打电话劝她奶奶和爸爸,好话说尽。只是云姑姑太贪心了,总想打捞一笔回来。她又要面子又要里子,哪有那么容易呀!她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她的选择真不多。”
“是这么一回事。”老刘叹气。
肖颖压低嗓音:“我跟表姐说了,让她去了以后要劝云姑姑低头,另外要搬出她大小姐的身份,帮云姑姑顺利脱身回来。其实,人家老太太说了,只要不闹上法庭,自家的事情自家商量,她可以原谅云姑姑。”
老刘点点头:“人都被软禁了,还有啥好闹的?她就算离了婚,国内的财产也是不少的。就她一个人花一辈子也花不完,又何必呢?对吧?”
“哎!”肖颖好笑道:“人嘛,总是贪心的。”
老刘嗤笑一声,低声:“如果不是她太贪心,她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她在帝都早已失去众亲人的心,她现在还闹成这个样子。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肖颖跟他对视一眼,彼此都心知肚明,不用再多说。
“反正这一趟还是得跑。深浅留下看厂子,我陪着表姐一块儿去。”
老刘关切叮嘱:“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一切小心。”
“知道了。”肖颖举起杯子,道:“这几天都累了,实在不敢喝酒。今晚咱们就以茶代酒喝一杯!”
三人举杯碰杯,转而笑哈哈喝下。
老刘毕竟上了年纪,连续跑了好几天,早就累坏了,吃过以后匆匆洗澡换衣服,早早便歇下了。
肖颖喝了茶,精神有些亢奋,躺了一会儿仍睡不着,干脆披上衣裳推开了窗户。
一轮明月挂夜空上,万里无云,皎洁月光倾斜而下,给夜空和世间万物都镀上一层银白色的轻纱。
不知道此时爸妈在做什么?
是不是开始准备睡觉了?
会不会仍坐在老槐树下赏月?
博哥哥是不是陪在他们身边,怀里抱着小不点儿逗着,一家人嘻嘻哈哈开心聊着话,望着月亮想念着远在帝都的自己?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有些人,有些情,即便隔了千山万水,隔了年年岁岁,仍会忍不住想念,因为骨血里有着刻骨铭心般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