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燕龙战带着蔡元羲和姬少艾一起来。
一时之间，地道倒显得拥挤了。
沈半见既惊又喜，刚要开口，就听姬少艾说：“你腿还没好吗？”
燕龙战愣了下：“你受伤了吗？”
沈半见：“差不多快好了，如今不用拐杖也能下地走，就是站不太住，也不能多走。”
燕龙战惊愕：“你腿伤这么严重？！”
蔡元羲简直不可置信：“难道你没发现半见腿受了伤？！”
燕龙战：“……”
他是真没发现，他只是奇怪，为何每次见面，她都让个侍女背着？
“你腿伤了，那更得赶紧走啊！半见，偃京闹疫病了，不能再待！”
姬少艾也道：“顾铮都在外面安排好了，今晚我们就走。”
沈半见摇头：“我得留下来。”
姬少艾怔了怔，随即炸了：“难不成你要治这一城的疫病？沈半见，你疯了吗？！别跟说我是为了夏侯凝夜，为了替他争天下，他绝不会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
“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今晚我绑也得把你绑走！我不想替你收尸！”
蔡元羲也劝：“半见，疫病比打仗更可怕，打仗还能躲，疫病躲都没法躲。”
两人说的话，沈半见都清楚，若只是燕龙战前来，她还有法子劝服他，可六姑和师兄……她抿了抿唇，不知如何说服他们。
一直不曾出声的白乾坤开了口：“蔡掌门，你再算算偃京的风水和沈半见的命格。”
姬少艾：“算什么算！”
蔡元羲却是心念一动，凝神静思，手指翻飞。
她的神色越来越古怪，古怪之中又是诧异：“变数……”
“沈半见是偃京这场浩劫的变数。”这场浩劫，也是沈半见命格的变数。
白乾坤没说后面一句，可蔡元羲怎会算不出？
她愣愣地看着沈半见，半晌才长叹一声：“好，那就一起留下……”
“留什么留？偃京浩不浩劫，跟沈半见有什么干系？她是想做菩萨还是神仙？拯救苍生呢……”
蔡元羲毅然打断：“世间种种，皆为因果。拯救苍生，便是救自己。姬家小子，此事不必再议。你愿意，就留下，不愿意，就离开。”
蔡元羲鲜少有这么严词厉色的时候，一时之间，不仅姬少艾，连沈半见和燕龙战都怔了下。
沈半见眼眶微红：“六姑……”
蔡元羲面色稍霁：“既然叫我一声‘六姑’，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说说，你留下来打算怎么做？”
沈半见点头，细细说来。
*
沈半见的计划并不复杂，简单得只有三个字：南宫珞。
因着皇帝昏迷、凌王和端王造反，南宫珞不是在皇宫处理事务，就是在城里指挥战事，已好些日子没回东宫。
可一听侍从说沈半见想见他，他当即丢下一众臣子，回了东宫。
去见她前，他还特地换了身常服，再三确认藏好眼中的阴鸷，才跨入她住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