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第二支药以后,吴雅清醒了,虽然外伤没有恢复,但是脑干上的血污被止住,有了清醒的意识。
她还什么都不能说,缠满纱布的脸上,只有眼睛可以眨一眨。
“妈。”程慕池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
吴雅清茫然的目光停在程慕池的身上,渐渐聚焦,涌出泪水,想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却没什么力气,手腕徒劳的颤抖着。
钟清洛站在不远处,望着病床上的吴雅清,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那生的渴望与舍不得儿子的恐惧,她能清晰得感受到,不由心生悲悯。
“妈,你不要但心,有我在,你一定会好起来。”程慕池俯在吴雅清耳边轻声说。
他的表情仍是那么的平静,漆黑的眼睛深沉似海,这不是在安慰,是他对吴雅清的承诺。
钟清洛动容,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找到第三支药才行。
既然吴雅清醒了,警察来例行问话,医生监测着吴雅清的身体状况,她全身都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只要眨眼睛做“是”和“不是”的暗示就行。
抛去司机的背景,当天的事实并不复杂,吴雅清承认她是早晨出去时被司机追尾撞上的,她从来没见过这个司机,也没什么私人恩怨。
问完话,警察与景陌交谈了一阵子,景陌过来问:“阿慕,可以结案了吗?”
“结案。”程慕池同意了。
没有实质证据,这就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程慕泽的车与肇事司机有过节,不代表他就一定有罪,即使提起诉讼,程慕泽也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不如结案,程慕泽要受到怎样的惩罚,由程慕池来决定。
他们在外面说着案情,里面忽然传出一阵噪音,程慕池走进去,发现吴雅清的头侧到一旁,地上洒满了水和几粒药,钟清洛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滴着水的杯子。
“妈!”程慕池大步走到床前,把吴雅清的头扶好,紧张地盯着监控仪。
还好,监控仪一切正常,程慕池缓了缓,盯着钟清洛:“怎么了?”
“该阿姨吃药的时间了,护士被叫去配药,就交给我喂阿姨吃药,结果……”钟清洛有些手足无措。
她往吴雅清嘴里送药,吴雅清盯着她看却不张嘴,钟清洛以为吴雅清想不起她是谁,便自我介绍,她是钟清洛。
谁知听了她的名字,吴雅清反应特别强烈,甩头把杯子碰洒了,药也掉到了地上。
吴雅清是脑干出血,这个甩头的动作对她来说太危险了,一旦又引发出血,后果不堪设想。
吴雅清紧闭着双眼,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顺着眼角滑落,程慕池一阵心疼,替母亲抚去泪水。
“妈,你别担心,没事的,以后不许乱动了,听见了吗?”他温柔地好像在哄小孩子。
吴雅清点了点头,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钟清洛,又把眼睛闭上了。
“洛洛,你先回去吧,这几天别来了。”程慕池说了一句,仍担心地看着吴雅清。
他太担心他的妈妈了,钟清洛怎么能跟一个在生死边缘的病人计较,默默地走出了病房。
回头再望一眼,慕先生寸步不离的守在母亲身旁,他那么冷静的人,焦急与心疼都写在脸上,浓浓的血缘关系,是她这个外人融不进去的,即使他们的感情那么好。
深深的凝视过后,钟清洛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