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
周蕴礼不让她捡,语气轻飘飘的,“梁易寄来的结婚喜帖,你想看?”
这是谢蓁没想到的。
这次她不顾周蕴礼阻拦捡了起来,的确是梁易的喜帖,上面标注了新郎新娘的名字、结婚的日子,这时间,又刚好跟赵宝珠结婚是同一天。
周蕴礼说得没错,就是晦气的东西。
谢蓁看完,也给扔进了垃圾桶,“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去,还寄过来,这分明是给宝珠姐姐看的。”
包裹里还有一份喜糖。
在谢蓁眼里就成了毒药,可她没扔,放在了一旁,“下次来给宝珠姐姐好了。”
“你跟她有仇?”
这行为不对,应该处理干净,不被她知道才对。
可谢蓁不想瞒着她,何况她早已经放下,这东西在她眼里就跟跳梁小丑一样的行为,“宝珠姐姐不但不会不舒服,还会笑话他呢。”
“你把她看得也太神了。”
“她本来就很不一样。”
将东西妥帖收起来,等着下次给赵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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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院一年。
最后一次治疗。
与以往几次没什么不同,谢蓁在外等,里面还没结束,她便被护士叫走签字,签的大都是药品单子,简单扫过一眼,便签下了字。
她要回去守着,却被护士拽住闲聊,“还有一年就可以出院了,等周先生出院,你们要做什么?”
这话问的像是废话。
谢蓁有些听不懂,却还是礼貌回答,“当然是回国了,还能做什么?”
“回国?”小护士摇摇头,“好不容易休养好了,不应该环游世界吗?”
这事在留学时期就做过。
附近的几个国家,她都跟周蕴礼去过,有时是单纯的游玩,有时是陪他工作,顺便游玩。
“该去的地方我们都去过了,现在更想家。”
一年的时间没回国,自然是想的。
休养好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松江,这是她跟周蕴礼不约而同的想法。
聊完这么没营养的几句,谢蓁便该回去,护士却拉着她不放,绞尽脑汁的找话题,如果换了别的时候,她愿意架着耐性多聊两句,可现在不行。
周蕴礼在受苦,她可没心情聊天。
摆脱了纠缠。
谢蓁上楼,快要走到病房门外时,听到了房间内传出的喊声,像是极度压抑而痛苦,疼到无法忍受,从而才喊了出来。
周蕴礼是怎样的人?
就算被埋在雪山下,被截掉手指,都没喊过疼。
心脏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快要碎裂的疼,在冲进病房时,却拧不开把手,显然是从里被锁了起来。
她想拍门,又怕耽误治疗。
周蕴礼压抑的喊声渐渐熄灭,人像是没了力气,可治疗还在继续,谢蓁不能打扰,她想让他们停止,却知道如果现在停下,对周蕴礼而言又是另一种伤害。
这是最后一次。
蜷缩着坐在走廊上,到天色变暗,心中的颜色仿佛也黯淡许多,谢蓁从走廊抬头往天空看,夜深了,星星却更亮。
这又是另一种安慰。
到医生三三两两的出来,医疗垃圾都被销毁,谢蓁看不到周蕴礼流的血,受的伤,医生被她突然冲上来吓到,退后两步,“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问题,之后可以静养了,检查也都可以减少,别忘记吃药就可以。”
这才算熬了过来。
这次病房的血腥味更重,虽说比不上一场手术那么严重,可对周蕴礼来说,也是磋磨。
枕头被换过,有些干燥,可还是被他额角冒出的汗浸湿了些,他呼吸微弱的不像样子,谢蓁将手凑近,触到他的脸上,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听到了她的哭声,周蕴礼颤动眼皮,他的确是累的,是疼的,可腾出心思来哄她两句,倒还有那个力气。
“哭什么,没死。”
就算没死,她也是要哭的,“之后就不会这样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