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风卷起,周围的藤蔓被连根拔起。<br>躲在一棵大树后的时渊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心痛,任辰熙的力量真是大得惊人,平常人根本不是这个怪物的对手。<br>他捂着被震动的胸口,努力克制自己痛苦的气息,不让任辰熙感受到半分。<br>正面冲突只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br>在一阵疯狂的讨伐之后,任辰熙停止了,他深知,这世间能抵得住自己刚才那股力量的人,不多,就算真的扛得住,现在怕也是九死一生。<br>既然来了这灵涧镜,便让他有来无回。<br>任辰熙离开后,时渊终于将心中就憋的一口气吐了出来,只感受到脏腑里一阵猛烈的翻涌,终于,那些东西忍耐不住地从喉咙里吐了出来。<br>一口浓烈的鲜血喷涌在地上,树叶从绿色变成了深红色。<br>时渊紧皱着眉头,幸好任辰熙这么来了一场,否则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力量已经如此惊人,若是真的正面迎战,一定会没了性命。<br>他强忍着体内的伤,跟随任辰熙来到了灵涧镜更加隐秘的地方。<br>只见任辰熙将大手一挥,山洞的门打开了,一个身材婀娜的女子慢步走了出来,神情恐惧。<br>沐以晴?<br>时渊险些脱口而出,话到了喉咙口终于还是止住了那股惊讶气。<br>“你去了何处?”沐以晴问任辰熙。<br>任辰熙只白了她一眼,“你只要负责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便好,其他的,不该问的不要问。”<br>沐以晴乖巧地点头,“好。”<br>时渊觉得好生奇怪,沐以晴的性子他知道,绝对不是那么乖巧可人的,若是谁敢对她如此态度,她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也不会放过他。<br>可她现在居然对他说好?<br>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沐以晴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br>“明天的食物都准备好了吗?”任辰熙接着问道。<br>沐以晴温婉一笑,“都准备好了,下午的时候在东边的林子里打了一只兔子,还采了些野果。”<br>任辰熙满意一笑,没说什么,只背着手出去了。<br>只不过出去的时候,拉下了山洞门的机关。<br>空气里,只留下沐以晴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那声音里充满了惧怕的味道。<br>那一刻,时渊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沐以晴会那般听话,是足够的恐惧让她如此温顺,因为这个地方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让她活着。<br>或者说,任辰熙要是想杀她,没人可以救下她的性命。<br>眼下他也顾不得沐以晴许多了,加之她被关在了山洞里,根本奈何不得。<br>最重要的还是找到任榕溪,时渊目光如炬,将第一个寻找的地方便锁定在了寒冰棺。<br>灵涧镜对任辰熙来说,唯一有意义的东西便是寒冰棺,那是给他生命的东西,如今他回到这里,一定想要借用任榕溪的血来滋养自己。<br>如此,一定离不开一样东西,寒冰棺。<br>时渊沿着之前的路,试图找到寒冰棺,可那家伙居然移动了寒冰棺的位置。<br>从前那里根本没有半点寒冰棺的影子,当然,这在时渊的意料之中。<br>不过他相信,有寒冰棺在,任榕溪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既然已经来到此处,找到她是迟早的事情。<br>更加棘手的问题是,如何对付任辰熙,他的力量已经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br>另一个山洞里,任辰熙将任榕溪的血再次放了出来,成为自己疗养的良药。<br>任榕溪的血果然是他最好的猎物,早知如此,便早日将她抓来此处。<br>待他的身体恢复如初,永远都不会再有病态的时候,任榕溪便成为这里的一具干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她到了何处。<br>天下,迟早是他一人的。<br>余生还长,如此美好。<br>任辰熙仰天大笑,对未来的憧憬和向往将他该有的警惕之心,杀得一个不剩。<br>时渊耳聪,沿着他空旷的笑声,居然找到了这个洞府。<br>洞内一片繁华景象,丝毫不像外面看起来那么破旧,也不知这任辰熙是什么时候将宫内的那些稀世珍宝搬了很多到此处。<br>一进洞口,便觉得银光闪闪,很是耀眼。<br>里面放着精致的小桌子,桌子上摆着酒具,茶具,还有一小壶冒着热气的茶。<br>看来任辰熙过惯了皇上的生活,即便是到了这里都必须将自己的生活过成九五之尊的模样。<br>忽的,他的眼神被一抹浅淡的红色吸引了过去。<br>寒冰棺通体透明,任榕溪的红色衣裳分外显眼,像一阵破碎的风突然吹到了时渊的心口。<br>任榕溪的脸映在了他的心口,令他疼痛难安。<br>他险些冲了上去,不顾一切想要救下任榕溪。<br>只见任辰熙再次将明晃晃的刀口晃到了任榕溪的小脸上,那模样狰狞不堪,令人作呕。<br>眼看着那刀口慢慢逼近任榕溪的身子,时渊强忍着悲愤,双手抓着一根满是荆刺的藤蔓,刺得他鲜血直冒,可那些疼痛丝毫抵不过他心中的痛。<br>即便看着任榕溪心口的血被一丝丝放出来,他也只能看着,因为他只要一出手,任榕溪的性命会马上结束,连同他自己也不会活着离开这里。<br>他紧抓着藤蔓的手,流出滴滴鲜血,一直滴到地上的绿叶之上,只是瞬间便被吸干。<br>好诡异的地方,连这些叶子都是会吃人血的。<br>时渊紧皱着眉头,好的是,任辰熙的手终于停住了。<br>否则他难保自己会一直忍住心中的愤怒,他一定会冲出去,与他同归于尽。<br>任辰熙收了收气息,似乎是在消化刚才吃下去的血。<br>现在任榕溪不省人事,被寒冰棺滋养着,一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可若是长久这样失去鲜血,总有一天会死于非命。<br>时渊明白,如今唯一能够救下他们几人性命的,便只有关在山洞之中的沐以晴了。<br>可沐以晴如今是敌是友,他都没办法辨别清楚,若是用人不当,到时候只会制造出更大的麻烦。<br>此刻,沐以晴蜷缩在一处角落里瑟瑟发抖。<br>她在等待任辰熙到来,给他一条生路,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