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子夜发了问,那人急忙的擦汗道:“让守宫门人传消息给陛下了,可是宫中一直没有回音,刘大人不得已,才让下官过来寻五殿下的。”
看来当真是很重要的事儿了。
沈瀚道:“那你过去看看吧。”
玉子夜颔首。
他无太子之名,但这段时间却已经开始行驶储君之责了,既然父皇现在没有回信,于情于理他都需要看看。
玉子夜匆忙跟着人离开。
离开之前,她让轻音先回去,不用等他。
轻音翻了个白眼,“我困死了,还能等你?想什么美事儿呢。”
言罢,轻音扭头先行朝着五殿下府中的方向走去了。
玉子夜无奈的笑了笑,对沈瀚道:“劳烦舅舅派些人跟上去,我不大放心她。”
闻言,沈瀚深深地看了玉子夜一眼。
轻音武功高强,且皇城从上次宫变开始戒严,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犯事儿?
为了防止还有叛徒余孽反扑,这京都的夜晚,说是十步一哨也不为过,他需要担心轻音的安危?
怕不是,其实担心的是轻音会离开吧?
被他这么一看,玉子夜脸上闪过一丝狼狈,握拳放在唇角轻咳一声:“总之,劳烦了,我先走了。”
言罢,他飞快离开,京兆尹的人忙跟在后面追着,都差点儿追不上。
裴逸飞看了一通皇储的好戏,一直没出声,这会儿也笑了笑和沈瀚告辞了。
“沈将军,告辞了,你可要好好照顾好郡主啊。”
好歹是一起喝过花酒的小伙伴呢,革命的友谊不能忘记。
沈瀚眼神沉了沉,捏着拳头想打人。
“放心。”
裴逸飞笑:“还有,沈将军,保重好身体,锦州府,我先替你守着!”
沈瀚怔愣了一瞬。
裴逸飞已经转身走了。
锦州府是沈家之前的族地,即便现在沈家已经坍塌,但那依旧是他的故乡。
这么多年到底有感情,且他的根基终究是在锦州府。
皇上姑且不说如何,玉子夜要真能顺利的荣登大宝,那日后想要回归锦州府,不是难事儿。
不过,锦州大营?
沈瀚摇头失笑。
他倒也不是那么眷恋兵权。
回到屋里,白苏已经听说有人来找五殿下的消息了。
“京兆尹大晚上的过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但现在城中守备如此森严,还能有宵小之辈作祟不成?”
沈瀚摇头,揽着她的肩头往里走:“你也说了,现在城中守备森严,这皇城的人都跟人精似的,哪里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闹事儿,只怕是圣上有意,久扣宫门而不开本就蹊跷,而且还能第一时间找到咱们家来,应当是皇上正在教育儿子罢了。不用担心。”
皇上教育儿子啊?
白苏恍然。
也对,实践出真知,天天对着奏折也看不出来啥,玉子夜现在还是个菜鸡,最好最快的磨炼方式,还是需要自己跑。
沈瀚不操心,其余的人自然也就不操心了。
京兆尹找上门来,自然不是小事儿。
京都官员更迭,宋治被调遣入京城了。
宋家现在死了这么多人,宋治和宋贵妃一母同胞,又是从锦州府一个小小的同知调来的,虽然来京都担任的位置也不是多么重,但一下子来到天子脚下,这晋升的也不小。
按理,宋家现在应当是巴结着宋治和宋贵妃的。
宋治当晚入城门,被宋家剩余的人大排场的迎接入府,从城门到宋家,都一路和谐。
谁知道天色晚了之后,宋家就出事儿了。
偌大的一个宅院,打斗的声音能传到隔壁大院去,惹得隔壁的人前去报官,可想而知冲突有多大。
涉及朝廷命官,京兆尹来的速度也很快。
但到了之后,发现宋家府邸太惨了,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这是一场内讧,以宋治和宋治带来的守卫为一方。
另一边是宋家剩余的家人,他们常年被宋家家主等人洗脑,觉得宋治和宋贵妃就是他们的工具,宫变的事儿之后,宋贵妃没能将宋家的人救下来,已经让这些剩下的人心头不悦。
昨日又得了人暗中挑拨,说此事本和宋家没有多少干系,都是宋贵妃造的孽。
宋贵妃在后宫树敌不少,而且此前还算计过淑华郡主,所以薛家一直怀恨在心,宋贵妃那是皇上的心肝宝贝,不能随便动,所以薛家就趁此机会报复到宋家头上。
宋家的人,本就是一群吸血蛀虫,有当家的管着,还算是有点儿规矩,没了人管,自然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上薛家,剩下的这些老弱病残是不行了,但不妨碍他们更加怨恨惹是生非的宋贵妃。
那宋贵妃最在意的不就是宋治吗?
没瞧见宋家死的死,败的败,只有宋治从锦州府那地方升迁到京都了吗?
总之,新仇旧恨,各种繁杂的心理交叉在一起,这些人恭恭敬敬的将宋治接回来,关上门,就开始准备秋后算账。
宋家不是以前的那个宋家,宋治也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小孩子了。
于是,宋家内讧了,直接打起来了,而且不死不休的那种,直接将整个府中都沾满了血。
宋治浑身是伤,宋家其他人也死了好几个。
不管纠纷如何,涉及到人命,京兆尹不能不理,而这其中还是贵妃的娘家和朝廷命官,也不能随便办理。
闹腾到宫中,皇上不给回应,内侍官出来见的人,那言语之中隐晦的意思,可不就是去找五殿下吗。
所以,京兆尹就找到了玉子夜这里来了。
玉子夜刚开始还有些茫然,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下意识的想说需要皇上来裁决。
但京兆尹稍稍暗示了一下,皇上那边的意思可能是不想管,玉子夜终于顿悟了。
这是考验又开始了。
没办法,他接下来的几日,都在京兆尹和宋家现场忙碌着。
其实这事儿涉及的还是身份的问题,不然就是一场双方都有错的纠纷。
证据齐全,双方口供也都清楚,不算多难。
难得是,宋贵妃掺和了。
宋贵妃对宋治有多好,这一点儿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