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闻言。
围观的老百姓们都傻眼了。
正满目轻笑的苏央更是整个人都猛的僵住了。
宣庆帝也是一滞。
他本能看向杜逸之。
杜逸之却神色庄重的开口:“此事非同小可,涉及黎民百姓,二位可要仔细,绝不能出任何纰漏。”
说完,杜逸之才又问:“白神医的鳖甲汤当真将人治好了?”
两位御医对视一眼,郑重道:“回首辅,白神医的鳖甲汤确实治好了两人,而且是立竿见影。”
出宫前,杜首辅虽未明说,但婉转的关照过他们。
他们猜测,这苏央小姐怕是与杜首辅,或者皇家有关系。
所以方才分配病人时,他们将病轻的分给了苏央,将两个病重的分给了白夙,
但眼下众目睽睽看,哪怕他们有心舞弊,也不许啊!
只能实话实说。
不过两人再看向白夙的目光却是满满的倾佩。
闻言。
杜逸之神色不变,目光却凌厉的射向苏央。
苏央吓的一个踉跄,蓦然尖声道:“不可能!白夙这两个人病人,妇人已经是中期,就算是我医治,也需要二三十日才能恢复康健。更不要说那个老头,老头都已经末期了,五脏六腑早已经衰竭,就算是我救治,也不一定能治好,更别说就凭一碗鳖甲汤能治好了。”
“哦,所以是故意将两个病重的分给我喽?”白夙淡淡的插了一句。
众人瞬间看向苏央。
苏央神色一僵,挺直脊背道:“白神医,我们现在说的是医术,做的更是造福黎民百姓的要事,容不得半分作假。”
说着,她义正言辞的走向那妇人和老头,要亲自验查。
白夙看着她傲然自信的背影,冷嘲一笑。
苏央坐下,自信的把上妇人的脉。
但她陡然抬头看向妇人,神情动作与第一位御医一模一样。
她看着妇人的目光满是震惊。
但不论她怎么再把,妇人的脉相都是平稳,有力,还节律均匀,就连大病初愈后的一丝虚弱之气都没有。
苏央猛的起身走向老头。
就算这妇人被白夙阴差阳错的治好了,但这老头绝对不可能。
刚刚她看过,老头的五脏六腑都衰竭了,最多还能活两日……
对!
白夙觉不可能在顷刻间治好这个将死之人。
绝对不能。
苏央稳住心神给老头号脉,
但把上的瞬间她腾的就站起了身,身后的木凳摔在地上。
但这回,苏央把着老头的脉,眸光都震荡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明明都要死了,怎么可能一碗鳖甲汤顷刻之间就能将他完全治愈……”
杜逸之见此,眼底冷了下来。
他看了眼两位御医。
两位御医立刻上前去复查了苏央的那两位病人,随后道:“皇上,杜首辅,白神医的鳖甲汤厉害,但苏神医的药也不差,这两兄妹也治好了。”
“两位神医当并列第一。”
宣庆帝点了点头。
但老百姓们却变了脸色。
他们虽不知为何这鳖甲汤在白神医手中变得能医治天花了,但明摆着白神医的医术就远胜那苏央。
哪来的并列第一。
不要脸。
但宣庆帝和杜首辅都在,他们敢怒不敢言。
这时,被苏央救治的两兄妹又起身跑去呕吐,两人这短短时辰都吐的脸色煞白了。
“苏央以毒治病,又将毒留于体内,轻者恶心呕吐,剧烈腹痛腹泻,皮肤损害,肢体麻木疼痛,重者五脏衰竭而死,这也算治病救人?”蓦然,白夙高声质问。
霎那间,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向苏央,尤其是那两兄妹,眼里都是惊恐。
苏央整个人都震在那了,脸都白了。
她惊恐的看向白夙。
怎么会?
她怎么会知道药丸里有毒?
不。
不,她一定是猜的。
这可是她苦心钻研多年的药,没人知道药方。
对。
苏央喘着气,努力恢复自己的慌乱的情绪,道:“白夙,话不能乱说。你说我的药里有毒,那你说,我用了什么毒?”
“你要说不出来,别怪我无情。”苏央厉声。
白夙笑了:“这么简单的东西一看就知道了,你加了砒石,也就是——砒霜!”
话音落,众人一片哗然。
砒霜。
剧毒啊!
苏央猛的一个踉跄,结果脚绊在摔倒的木凳上,整个人也跟着重重的摔在地上。
“怎么会一眼就被看穿,怎么会……”苏央瘫坐在地上,却始终难以置信。
她精心繁衍的瘴气被白夙的一碗鳖甲汤顷刻间解了。
她花费数年苦心钻研出来的药方又被白夙一眼看穿。
一眼啊!
她可是神医岛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但在白夙面前……
“白神医,你救救我们!”两兄妹慌忙跑到白夙面前,给白夙跪下。
白夙将他们扶起,倒了两颗药给两人。
两人服下后就好了,也不呕吐了。
两兄妹对白夙千恩万谢。
“白神医当真是人美心善,还妙手回春啊!”
“可不是嘛!白神医那就是华佗再试啊……”
城中的老百姓纷纷赞叹道。
而平凉府的百姓们则深深的松了口气,随即一个个都骄傲的看着白夙。
果然。
他们的白神医就是厉害。
“白神医,你这鳖甲汤究竟是用了什么做的?”这时,有个百姓问道。
白夙毫不吝啬:“我这鳖甲汤是用青蒿汁熬煮而成。”
闻言,一个略懂医术的老郎中走出来,向白夙行了一礼,谦逊的开口:“白神医,老朽无知但略通医术。据老朽知道,不论是这鳖甲还是青蒿,都治不了天花吧?”
地上的苏央和首位的杜逸之都同时一僵。
白夙却笑盈盈道:“那是因为,平凉府爆发的并非瘟疫,平凉府百姓得的亦非天花,而是——疟疾。”
“又称,瘴气。”白夙一字一字,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