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苏央猛的就从地上起来了。
她看着处在人群中心的白夙,目光震撼:“她居然知道这不是天花,是瘴气。她居然知道……”
但忽的,她顿住了。
是了。
白夙既然能研制出药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天花,而是瘴气呢。
可她若是一早就知道这是瘴气……
猛然,苏央看向白夙。
那就是说,白夙一直都在她面前伪装,演戏。
那平庸的医术。
那被掩藏的尸体……
白夙,早就知道了她的存在。
这一刻,苏央看着白夙的眸光漫上了惊恐。
白夙回眸,对她笑了。
而满街的百姓则都哗然了。
杜逸之历来波澜不惊的老脸这一刻也笼上了黑气。
他狠戾的看向苏央。
苏央一瑟。
按照原计划,现在已经是最后一步了。
先拿出证物,当众宣布枭家军贪生怕死,为不被传染天花,而毒杀了宛丘县百姓。
再告诉百姓,这根本不是会传人的天花,加深百姓对枭家的民愤,让枭家彻底身败名裂。
但如今,前面的计划全失败,白夙又先行告诉了百姓这是瘴气而非天花。
苏央瑟缩的对上杜逸之的目光。
现在,她只有最后一个机会。
拿出证物,拉枭家下水。
如若再失败,不用司空噬动手,杜首辅就会杀了她。
“诚如白神医所说,平凉府爆发的并非人传人的天花,而是瘴气。”苏央强装镇定,开口。
“切!”
听到苏央附和,老百姓们齐声撇头。
听都不想听。
苏央死死的握住袖口下的手,恍若未见般又道:“瘴气虽凶险,但却并不会发生人传人的情况。今日,苏央斗胆当街拦圣驾,除了是真心想帮助那些可怜的平凉府百姓们,还要向皇上启禀一件罪大恶极,罪不可赦的事。”
苏央蓦地跪下。
百姓们听到‘罪大恶极,罪不可赦’不禁都好奇的静了下来。
宣庆帝看着苏央,道:“何事?”
苏央掏出一封信,当众展开,竟是一封血书。
老百姓们不禁再次哗然。
“这是民女途径宛丘县时,一位将死的奴隶托付于民女的。这位奴隶叫袁崇,正是国公府的大公子,南岳手握兵权的大司马,枭精忠的贴身常随。”苏央举着血书,高声道。
闻言,老百姓们面面相觑,不知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竟要到写血书的地步。
“袁崇跟着大司马枭精忠本应该是去往宛丘县封锁病情,救治可怜的百姓。但到了宛丘县,大司马看着满街,满县病死的尸体不仅贪生怕死,更是为了自己不被天花传染,竟命令袁崇将毒药下到水源里,将整个宛丘县的百姓都毒死,再一把火烧干净。”
“袁崇不愿,大司马便将他也毒杀。这封血书便是他临死前写下的。大司马对宛丘县百姓的种种恶行都在上面。”苏央将血书双手呈上。
前面的失败,是因为她被白夙蒙骗了。
但枭精忠此事,绝对无误。
她可是收到了袁崇的飞鸽传书,袁崇已经将毒下到宛丘县的水源里,现在宛丘县的百姓至少死了一大半。
毒是她亲手配制,不会有错。
而且按约定,袁崇传完书信便会服毒自尽。
一切都跟计划一样,绝无差池。
就连这封血书都是袁崇临走前写好留下的。
笔迹也无误。
苏央不禁看向白夙,却见白夙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顿时,一股不安感涌了上来。
砰!
正在此时,一个人从天而落,被摔在了人群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