牋牋百姓们蓦然散开,但一个个又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看向那砸进地里的人。
没错。
这人头朝下,整个人都砸进了地里。
地面都被砸出了个大坑。
这时,那人动了。
他艰难的从坑里撑起身子,然后抬起头来。
百姓们的脖子不由伸的更长了。
但当众人看见他的脸时,不禁有人道:“这人我好像哪见过,好熟悉。”
“我也是。”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袁崇。
袁崇茫然又踉跄的从地上起来的瞬间,苏央脸上的血色都褪尽了。
白夙却惊呼起来:“咦?袁常随,你怎么还活着啊?刚刚苏神医可是说你已经被大司马毒死了呢!”
白夙一句话瞬间点燃了百姓们的记忆。
“对,这不就是大司马身边的常随,袁崇嘛!”
“我认得他,不会错,就是他!”
……
袁崇自幼是枭精忠的常随。
城中的百姓但凡认得枭精忠的,基本上也都认得袁崇,只是方才袁崇的脸上沾上了尘土,一时没认出来。
瞬间,老百姓都厌恶的看向苏央。
原本,苏央一而再再而三的冤枉,拉踩白夙,百姓们就已经烦她了。
现在又看见袁崇明明好端端活着,非要说人家死了,还托付血书,这不是摆明了胡说八道,哗然取宠吗?
当然他们也就是单纯的厌烦苏央这个人,并未往深处想。
苏央看见袁崇整个人都慌了。
她血书拿出来了,御状也告了,现在袁崇居然给她好端端的站在这。
这不是当众在打她的脸,拆她台吗?
苏央张皇失措。
袁崇更是。
当他看清自己不仅身处人群,还面朝宣庆帝,杜首辅,整个人都震住了。
首位上的杜逸之盯着袁崇,整个人都坐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握着椅子两侧的把手。
“苏神医,你不是说亲眼看见袁常随被毒死了吗?这袁常随怎么还回来了呢?难道是到了头七,惦念你不成?特意来找你?”白夙对着苏央面露惊恐。
头七自然不可能。
这烈阳之下,地还给砸出个大坑呢!
“我,我当时确实看见袁崇被毒杀了,所以他才将血书托付于我。对吧,袁崇?”苏央望向袁崇,目光殷切。
杜逸之盯着袁崇,抓着椅子把手更用力了。
袁崇对上苏央的目光,这才彻底回过神来,忙点头应下:“对。”
闻言。
苏央蓦然松了口气。
还好,这蠢货还知道配合她!
“所以,为何还活着呢?”白夙歪着脑袋,不厌其烦的问道。
苏央的脸都黑透了,额上的青经更是隐隐凸起。
问问问,有什么好问的。
这事就过不去了是吗?
她上哪知道这蠢货为什么没死,她也想知道,
但她一抬头,满街的老百姓都盯着她呢。
苏央想等着袁崇自己解释,但袁崇跟哑巴了似的,就是不开口。
苏央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曾在一本古籍里看到过,说有人明明死后都被葬入棺中下葬,几日后那人却又好端端的回来了。我想是老天垂怜袁常随,所以让他死而复生……”
“我信你个鬼话!”
“你这张嘴,就是骗人的鬼,宁可信鬼,都不能信你!”
“就是,你个臭娘们坏的很!”
老百姓根本不买账。
苏央还欲解释。
啪!
突然一个鸡蛋狠狠的砸在苏央的头上,那粘稠发腥的蛋液顺着她的头发流了下来。
苏央整个人都难以置信的瞪圆了眼珠子,僵住了。
啪!ΗTTPs://ēτ
又是一个鸡蛋砸在了她身上。
接着是菜叶子,泥巴……
百姓们将手上能扔的都往苏央身上砸,还越扔越气愤,若非御林军干涉,场面都失控了,苏央指不定被人活活砸死了。
苏央被扔的浑身都黏着蛋液,蛋液外还黏着一片片的菜叶子,整个人又脏又臭,比叫花子都还要狼狈。
啪啪啪!
白夙对着苏央鼓起小掌来:“苏神医分析的真棒!”
苏央看着笑的满嘴白牙的白夙,恨的后牙槽都要咬碎了。
“不过呢,我也有个大胆的猜测。”
白夙缓缓道:“这个袁崇本来是计划与人里应外合,毒杀宛丘县的百姓后嫁祸给大司马枭精忠,再服毒自尽,伪造成被大司马毒杀的假象,来一个死无对证。”
苏央猛的看向白夙。
“但是呢——”
白夙突然加重了音:“他在服毒自尽时却不幸被人发现,并被制止了。导致他不仅没死成,还暴露了你们的计划。”
白夙盯着苏央,一步步逼近:“所以,袁崇不仅没死,还被抓住了。而从头到尾你没有去过宛丘县,也没有遇到将死的袁崇,更没有袁崇临死托付血书一事。这封血书是袁崇离京前就写好,用来栽赃大司马,栽赃国公府的。”
苏央被逼的步步后退。
“你说是不是,苏神医?”白夙笑盈盈的盯着她。
啪!
苏央退无可退,被逼到了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