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抱歉,蒋先生。那位天珠的收藏家坚持要通过拍卖来出手。”
那个年轻男人为难地说道,“您也知道,近几年来天珠的市场是越来越火爆了。”
蒋渊抿住嘴,英俊的脸上满是不虞之色。
华人员工的目光不自主地落在了蒋渊手腕那串天珠上,委婉地说道,“何况您本就拥有一串了,本就有福泽庇佑,为什么还要执着呢?”
也许是和蒋渊并不熟悉的缘故,这个员工虽自以为在善意的劝说客人,却没想到蒋渊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
他冷笑一声,“我想要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拍卖行来置喙了?”
华人员工顿时冒了一身的冷汗。
他几乎是一瞬间便想到了接到负责蒋渊的任务时,亚洲区的总裁助理亲自打电话来叮嘱他的那一番话。
“蒋先生的性格坚决,你不要试图刷什么小聪明,也不要去试图讨好他。”
“能够老老实实听他的安排,就是你全部的任务。”
他立刻乖顺地低下了头,再不敢说一句话。
拍卖会有条不紊的开始了。
蒋渊也并非只盯着自己想要的那件拍品竞争,而是看中了什么就也多少会参与竞拍——也算是给这个被自己训斥一顿的员工一定安抚。
他每拍下来一件拍品,陪同他的这位华人小哥也一样能够拿到一定比例的佣金。
华人员工这才在心里送了一口气,更是对蒋渊默默的多了几分感激。
随着拍卖会进入高潮,大家的热情也高涨起来。
那串蒋渊想要提前买下来的天珠手串此时也终于出现在了拍卖会场里。
近两年天珠的拍卖行情一直不错,品相好的天珠拍到几十上百万并不奇怪。
尤其是这一串手串,据说是藏传佛教某位大师的爱物,跟在大师身边几十载,直至大师圆寂才被人购买了下来。
当然,大家心里也清楚这其中水有多深。
说白了,天珠的收藏价值未必就比其他珠宝首饰高上多少,也算是这几年被炒作上去的罢了。
不过凡是涉及到了宗教的一些东西,大家多少也会对它产生一定敬畏。
毕竟宁可信其有嘛。
所以拥有这串天珠的那位收藏家不愿意直接卖给蒋渊,而是坚持要拍卖的原因也可见一斑。
“五万欧元。”
蒋渊率先举起了牌子。
“好,一号先生出价五万欧元。”
拍卖师脸上带着笑容,目光落在了蒋渊身上。
“这位先生好眼光,这串天珠原本是一位得道高僧的爱物,用佛教的话来说这上头有着很强的念力……”
天珠还是在华国的文化里有一定的名声,但在这种以白人为主的拍卖场里,确实并不算是特别稀奇的东西。
所以蒋渊一抬手就翻了五倍的价格,这也是令拍卖师比较满意了。
于是他抬起了手,迅速地落在了一锤。
三锤定音,敲下第三锤这个拍品便代表被拍下来了。
这也是拍卖师常用的套路,迅速敲下第一锤是一种变相的提醒。
果然不出所料,后排立刻就有两个人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六万欧元。”
“八万欧元”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的响了起来,迅速地将这串天珠推高了三万欧元。
拍卖师脸上的喜色更加浓郁,每一件经过他手的拍品他都有一定比例的佣金,最后的价钱越高,他赚得也就越高。
“天珠在佛教中的意义非比寻常,现在亚洲地区对天珠的开发和追逐还没有达到顶峰,现在入手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他抬起手冲着后排最后出价的那个人笑了笑,“想必31号先生也是对藏传佛教颇有研究啊。”
蒋渊冷着脸扭头看向那个方向,目光和31号相触,他的脸色更是冷了几分。
这个人,不正是蒋霆吗?
他遥遥冲着蒋渊拱了一拱手,似乎在挑衅。
蒋渊皱起眉头,心中难免有了猜测。
他的行踪虽然没有刻意隐瞒,但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听出来的。
蒋霆怎么知道自己要参加这一场拍卖会?
总不能说是兄弟之间的心有灵犀吧?
他不由得想起他几个月前联系苏富比时他们的犹犹豫豫。
这串天珠和他母亲给他的手串是同一块石头上雕刻出来一对天珠手串。
当年蒋渊母亲那串是从某位喇嘛手里得到的。
而另一串大师说什么也不愿意送出来了,只说要自己留着传给弟子。
所以蒋渊在得知这串天珠被放进拍卖册里的时候还曾经感到过惊讶。
那位大师是在蒋渊母亲离开西藏的三年后过世的,而根据拍卖行的资料显示,那位神秘卖家是在十多年前得到的。
算一算时间倒也对得上。
只是不知道那位卖家是怎么劝说大师将这串天珠手串送出来的……
蒋渊又看了一眼蒋霆心中一动,突然有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测。
“十二万。”
他不动声色地举起了手里的牌子,这一次全场都惊到了。
一口气直接加了四万欧元啊!
这只不过是一串普普通通算不上多极品的天珠手串而已!
但即使是这样,蒋渊的脸还是紧绷着,很是不高兴的样子。
很简单,因为他看见了蒋霆脸上志在必得的笑容。
这个手串恐怕和蒋霆多少有点关系。
蒋渊立刻想到了这个关窍,心中多少有了几分计较。
“十五万欧元。”
果不其然,蒋霆又一次举起了牌,“我出十五万欧元。”
蒋渊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轻轻地冷笑了一声。
“三十万欧元。”
他悍然加价,引得全场惊呼,就连拍卖师都愣住了。
这是天珠火爆起来之后,全球最高的拍卖价格了。
蒋霆终于露出了一丝惊愕,脸上难免有了几分慌张。
这个价钱对于他来说其实并不算多,但是凡事都得考虑一个性价比……
所谓的天珠真的已经这么值钱了吗?
但想起父亲的嘱托,蒋霆咬咬牙,又一次举起了牌子。
“三十一号,五十万欧元。”
他终于还是出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