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烟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守在他床边的玖鹤。
见他醒来,玖鹤立马上前说道:“樊烟,是我之前诊断失误,姬千夜那孙子,他不止下了钩心毒,还有别的毒……”
樊烟一怔,想起自己这段时间,身体确实越来越不济。
玖鹤见他一脸凝重,宽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我这次出去,找到了一味包治百病的太魂草。”
“只要配上古方,什么病都能根治,很快你就会痊愈的。”
玖鹤说的信心满满,他医术卓绝,祖辈又是十代从医。
樊烟心知不会有假。
只是,这种神药,想必极其稀有。
他不由开口:“此药能治几人。”
玖鹤下意识回答:“这又不是大白菜!我千辛万苦才寻来一株,当然只能制作一副药剂,治一人。”
说完,玖鹤就递过太魂草熬制的药,说道:“快喝了吧,很快就会好的。”
樊烟怔怔望着眼前的药,突然想起鹿希砚。
鹿希砚这段时间,樊烟是看在眼里的。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昏睡的时日也越来越多。
樊烟想起玖鹤找药临行前说过。
鹿希砚身上的暗伤不出一年就会复发,一旦复发,药石无医。
他不由开口:“这太魂草,也能治鹿希砚的旧伤吗?”
玖鹤一怔,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说道:“你不会是想把这药让给鹿希砚吧?!”
樊烟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玖鹤放下药,急的跳脚。
他喊道:“你昏迷十日,她一次都不曾来见过你,为了这样的女人,放弃自己的生机你是疯了吗?”
“她真的一次都没有来过?”樊烟喃喃问道。
“岂止是这样!你伤到肺腑,九死一生在昏迷中喊她来,你的心腹去跪求,她都不曾踏进过这屋半步!”
樊烟的心,狠狠一颤,随即漫上蚀骨的痛意。
原来,鹿希砚已经恨自己到这个地步了。
就连他快死了,求她来看一眼,她都不愿来。
关于樊烟的一切,不管是死是活,鹿希砚全然不在意了。
有了这个认知,樊烟面色冷沉。
心渐渐痛到没有知觉,一片麻木。
也罢,落到如今的场面,也是他活该。
他的目光又落在那碗太魂草药上。
樊烟无力地半靠在床头,淡淡道:“还是给她喝吧,这是本王欠她的。”
如果这世间,鹿希砚和樊烟只能活一个,那还是让她活着吧。
他作恶多端,伤害了鹿希砚,理应得到惩罚。
玖鹤还想再劝,被樊烟一个眼神打断。
他平静的陈述:“玖鹤,本王决定的事,从不会更改。”
玖鹤咬牙,一个大男人,却忍不住鼻尖酸涩。
这碗药,就是樊烟最后的生机了。
可现在,他却毫不在乎的想把它,让给一个不在意自己的女人。
他宁愿死,也想要鹿希砚健康的活着。
玖鹤含泪叹息壹扌合家獨γ,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做的那般决绝。
他出门,带上那碗药,端给了鹿希砚。
玖鹤得了叮嘱,没有多说这药的来由,鹿希砚也只当是寻常药物。
她端起碗,一饮而尽。
望着空空如也的药碗,玖鹤轻声开口问道:“你不能去看看樊烟吗?”
鹿希砚面色一僵,沉默的低垂下眼睑。
不用开口,玖鹤就知道她的抗拒。
平时玖鹤绝不会多嘴,可此时,玖鹤却再也忍耐不住。
他颤着声道:“你知不知道他快死了?!”
鹿希砚猛地一怔,她想起樊烟的心腹,前几日在她门前的跪求。
原来是真的。
樊烟真的快死了。
这一刻,鹿希砚也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两人纠缠多年,突然被告知,他就快死了。
鹿希砚怔怔的呆坐着,脑中各种思绪翻搅着,让她没办法安神下来。
她蹙眉,淡淡道:“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