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做了他能做到的一切”。
但事情还是走到那个地步。
所以要怪命运多舛？怪造化弄人？
怪天公不作美？怪天不遂人愿？
秦颜晚放开了沈徊钦的手，靠回了椅背上，眼神如同死水，没有沈徊钦想象中的，知道真相后的动容。
就在这时，桑杉回来了。
她敏锐地感觉出气氛不对劲，警惕地看了沈徊钦一眼，道：“小姐，青梅酒已经买好了。”
秦颜晚哂笑一下。
什么热销的青梅酒，不过沈徊钦故意支开桑杉，好跟她说这些话的借口。
为了确保一定能支开桑杉，还说是沈素钦喜欢喝的。
“都留给沈总吧。”秦颜晚站起身，“今天就到这里吧，不奉陪了。”
说走就走。
桑杉连忙跟上秦颜晚，看她侧脸绷得很紧，心情很差，不禁问：“小姐，沈总跟您说了什么？”
秦颜晚冷声：“没什么。”
桑杉又问：“那些想跟洛菲集团搭上线的老总……”
问问问问，秦颜晚受够沈徊钦数不清的问句，桑杉又来问，她的心情瞬间被点炸！
“让他们自己去跟商务部联系，我又不是主管这些的！”
桑杉愣住，她从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脾气：“……是。”
秦颜晚停下脚步，重重闭上眼睛。
几秒后，她哑声说：“抱歉，我不是冲你。”
桑杉抿唇：“没关系……小姐，那个好像是顾景曜。”
秦颜晚看过去。
果然看到顾景曜从车上下来，大步走向她。
他一眼就看出她的状态不对，眉宇间充斥着一种躁感。
像是被颠覆了什么认知，无法接受，无法调理，整个人由内至外都在抗拒和排斥。
顾景曜缓着语气问：“你怎么了？”
秦颜晚冷冷地看着他。
顾景曜直接问：“沈徊钦做什么了？”
秦颜晚眯起眼：“沈徊钦让你来的？”
“他给我发微信，说你们在射箭场。他到底做什么了？”
秦颜晚短促地笑了一下。
沈徊钦还真是想撮合他们和好。
她直接问出最在意的那个问题：“我问你，抢走我妈妈人工心脏电池的小偷，到底是谁派去？”
顾景曜眼皮敛了一下：“是谁都不重要。”
他没有否认，他就是没有否认是他害死她妈妈。
当事人都没有否认，沈徊钦一个第三者兼施害者之一有什么资格喊冤！
秦颜晚朝他走近一步，嘲弄道：“沈徊钦想让我跟你和好，从而跟你们化干戈为玉帛，你呢？你也是这么想？”
“我？我只要你不跟商时序结婚，其他的，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顾景曜忽而笑了一下，“我都会帮你。”
秦颜晚盯着他那双漆黑深郁的眼睛，看了片刻。
什么都没说，直接上车。
“去看守所，我要见柳厌。”
……
顾景曜看着秦颜晚的车子远去，眉头皱起。
转身进了射箭场，找到沈徊钦。
沈徊钦还坐在那儿，正在调试一把弓，桌上放着几支箭。
顾景曜脚步如风，拿起一支箭，箭头直指沈徊钦！
铁质三菱角箭头逼至眼前，沈徊钦抬起头。
顾景曜冷声问：“你跟她说了什么。”
沈徊钦面不改色：“说了一些，她本就应该知道的真相。”
他用弓挡开他的箭，“洛菲集团，是四盛最大的合作方，秦颜晚虽然不至于扼住我们的主动脉，但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既然我们一时半会儿摆脱不了她，那就只能尽可能保持和平。”
“我不是柳厌那种孤家寡人，我下面有六个弟弟妹妹，我必须护着他们，所以沈氏不能出事，沈家也不能倒，我愿意跟秦颜晚握手言和。”
顾景曜丢下那支箭。
“那要她愿意才行。”
沈徊钦觉得，她会的，等她见了柳厌，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