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是什么人,哪里会被姜云这话给糊弄过去?
他还想说些什么,夏清宁却抢过话头。
“安定将军果真厉害!我大宋有安定将军实乃是一大幸事,如清宁一般的老百姓也可放心下来,安居乐业。”
皇帝闻言,乐呵呵道:“何止如此?便就是朕,只要想到有安定将军,也是十分放心。”
皇帝开了口,底下的官员对着姜云又是一阵溜须拍马。
平王本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却再也找不着机会。
他意味深长的盯了夏清宁一眼,到底是什么也没说,只将面前的美酒一饮而尽。
实则,夏清宁不是没有觉察到平王的视线,只是刻意回避罢了,现在还不是和他起冲突的时候,平王势大,若是存心要给夏千帆使绊子,简直是易如反掌。
如若不是迫不得已,夏清宁也不愿把人得罪狠了。
......
散席之后,夏千帆和夏清宁照例是要乘坐马车离开的。
只是在离开之前,夏清宁忽而开口,“停车!”
夏清宁看向身侧的夏千帆,“爹爹,关于三水县的事情,女儿还有一些细节要同安定将军商榷。”
夏千帆闻言点了点头,“你去就是了,爹爹就在马车里头等你,快去快回。”
依言,夏清宁下了马车,找到了姜云。
姜云没有走远,大概也是存了这个心思。
眼见夏清宁过来,姜云率先开口,“方才在大殿之上,平王问话,你何故拦我?”
说起来,因着之前的种种,夏清宁心中对平王早有防备。
适才他又在大殿问起这样奇怪的话题,于是夏清宁这才便岔开了话题。
“我只觉得平王殿下为人……很假,皮笑肉不笑,笑意总不达眼底,看人的眼神也让人不喜。”
“被他盯着,就如同被毒蛇盯上一般。因此回他的话万万不可随便,怕就怕哪句话为自己惹来了杀身之祸。”
“再者说,他这问题本身就问的奇怪,倒像是替蛮子鸣不平似的。总而言之,小心驶得万年船。”
姜云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是这个道理。
眼见姜云没有继续追问,夏清宁这才松了口气。
还有话她没有说,也不便说。
结合从前长公主所说,皇室中人有人控制着她意图谋篡皇位,焉知是不是平王?
若果真是平王,只怕这次三水县蛮子入侵也有他的手笔在,多说多错,还是管住自己嘴巴来的好。
“说起来,夏姑娘可怪我抢了大半原本属于你的功劳?”
姜云虽说出身名门,但走到今日的每一步都是靠着自己杀出来的,这还是头一次抢了人家的功劳,还是个小姑娘,姜云心中很不是滋味。
夏清宁却满不在意道:“皇上自有自己的考虑,再者,我如今得到的封赏委实也算不得少了,人要知足才常乐。”
“我也知道安定将军替我求了恩典,这才有了今日清宁的无上荣光。安定将军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报复,是以不在乎虚头巴脑的名头。安定将军也切莫挂怀。”
“时候不早了,我爹得还在等我,告辞啦。”
同姜云道过别,夏清宁转角就遇到了宋千俞。
夏清宁被吓了一跳,“你这人,走路怎么也没个声音,是要把人吓死吗?”
宋千俞不答,只把手中的东西塞给了夏清宁。
还不等夏清宁作何反应,宋千俞便后退一步,转身离开了。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就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夏清宁低头,手中赫然是一枚成色极其不错的玉佩。
只是好端端的,给自己玉佩做什么……
夏清宁心里泛起了嘀咕,“难不成是给自己羊奶酪的回报?可这也太多了些吧。”
“这人还真是奇怪,说是个傻子吧,看着又不像,还懂得知恩图报……只是不爱开口说话,莫非是个哑巴?”
……
翌日,李雨一大早就找上了门,琴娘热情的招待了他,并且询问他的来意。
李雨正不知道该怎么说,恰逢夏清宁打着哈欠,朝着正厅走了过来,李雨便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
“夏小姐——”
被李雨这么一叫,夏清宁整个人登时清醒过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是酒楼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李雨摇了摇头,“不知可否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夏清宁一听,点了点头,“李大哥你随我来吧。”
二人来到了夏千帆的书房里头,琴娘热心的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让李雨一时间更加不知如何开口了。
夏清宁同琴娘道过谢,紧接着便将切好的果盘朝着李雨那边推了推。
“李大哥你尝尝,西域进贡的蜜瓜,很甜。”
李雨却是摆了摆手,一直到琴娘退出书房,这才开口道:“我这次前来是想说,三水县的酒楼现已经装修完毕,只等着开业了。”
夏清宁插起一块蜜瓜扔进嘴里,“那不是好事吗?李大哥干嘛这副表情?”
李雨叹了口气,“只怕还要再去一趟,顺道挑些信得过的家仆过去。”
夏清宁这才明白过来,为何刚才李雨一副衰相了。
大抵是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从三水县回来,才和家人团聚没两天就又要离开。
夏清宁笑了笑,“李大哥不必挂怀,酒楼是我与沈公子合开的,论起责任来,我自是责无旁贷。”
“再者说,若非是蛮子入侵,本来我们就要待到酒楼正式开业,一切步入正轨之后才回来的。”
“现在解决了蛮子,自然该去完成还未完成的事情。”
见夏清宁这样的态度,李雨也就放心下来。
两人谈论起找家仆过去的事情,到底三水县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去人牙子那里买一些仆人,或是随意招工,怕就怕招来一些好吃懒做的人。
毕竟他们不能时常待在三水县,若是寻个两面三刀不着调的人,只怕前脚刚离开三水县,后脚就被人卷钱跑了。
思来想去,夏清宁想起一个人。
“京城铺子里头有位程妈,很是精明能干。还有她的相公康伯伯打的一手好算盘。”
“有他们二位在三水县坐镇,其余打杂的小厮招工就是了。”
“就是不知道他们二人愿不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
李雨点了点头,“我这就去问问他们的意见。你也早些收拾好包袱吧,咱们明日就出发。”
夏清宁点头答应下来。
用晚膳的时候,琴娘得知夏清宁又要去三水县的事情,心中虽很是不舍,但也明白自家女儿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她倒也没有多言,而是张罗着替夏清宁收拾好了包袱。
夏文翰道:“这次我说什么也得跟着清宁一起去了。”
夏清宁也是这个意思。
琴娘有万千个舍不得,但这一次并没有阻挠二人,而是很平淡的替他们收拾好了东西,第二日将他们送出了城去。
此次返回三水线的路线已经很熟悉了,快马加鞭不到十日便从京城回到了三水县,只是这一次他们不再落脚客栈,而是住进了酒楼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