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夏推开他的手，这次没有跟他大吵大闹，而是面无表情近乎平静的问他：“你知道那孩子是男是女吗？大概率还活着是多大的概率？全国全世界每年有那么多新生儿，你需要多久能找到他的消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
她每问一次，裴谨辞的沉默就深一分。
桑宁夏走了。
满心的期待落空后，她整个人像是都空了。
裴谨辞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摸出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他脑中不断过着关于孩子的所有信息。
半晌，他拨通杨秘书的电话：“查查程玲给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是不是伪造的。”
杨秘书也当即反应过来：“是……”
——
桑楠找到裴谨辞的时候，是在一家清吧。
裴谨辞已经喝了不少酒，醉意阑珊。
桑楠担忧的看着他：“我听说你住院了，怎么还跑出来喝酒？”
裴谨辞推开她试图过来搀扶的手，淡声：“她不在这里，你可以走了。”
桑楠一愣，就红了眼眶：“……就算是出于朋友的关系，我也不能看着你一个病人在这里酗酒啊，我很担心你。”
才十八岁的小姑娘，青涩表述爱意的模样，怎么样都动人，可裴谨辞曾经看过一个女孩儿最迷人的十八岁，其他人的就都黯淡了。
他付了酒钱，起身朝外走。
在路边他接到杨秘书的电话，“辞爷，程玲给的那份检测报告是真的，我联系上了提供检测报告的那名医生……所以虽然那个女孩儿不是您的骨血，但您的孩子应该还活着。”
裴谨辞长身站在葱葱茏茏的大树下。
万物入夜，四方城依旧灯火璀璨。
“那对夫妻另外两个孩子，都给我查一遍。”他沉声。
杨秘书顿了顿：“……他们亲生的那个男孩儿，月份……对不上。”
裴谨辞冷声：“查。”
杨秘书：“是。”
桑楠跟在裴谨辞身后，听到他是在查孩子的事情，她眼皮跳动了两下，在浓重的夜色里，从后面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你喜欢孩子，我可以给你生孩子，你想要几个，我就给你生几个。”
裴谨辞一寸寸掰开她的手，“桑楠，我为什么会帮你，需要我来提醒你？”
因为她的名字。
因为她与那年桑宁夏相同的年岁。
因为她同那年桑宁夏面临相似的家庭破产经历。
因为她那天被父亲推出来应酬，求到裴谨辞面前时，喊的那一声“哥哥，求你帮帮我们家”。
那天后，裴谨辞真的顺手帮他们家解决了麻烦。
桑楠的父亲认为这是裴谨辞看上了自家女儿，让桑楠精心打扮一番后，主动送上门宽衣解带的感谢。
裴谨辞没碰她，丢了件衣服让她出去。
桑楠哭着问他：“是我不够好看吗？”
裴谨辞无意品评她的容貌，他见过最好的，其他就入不了眼。
可年轻气盛的女孩儿总是认死理，想要一个“为什么我不行”的答案，明明他刚帮助了自己。
那天，她从裴谨辞的口中知道了“桑宁夏”这个名字。
也知道她曾经也跟自己一样是个富家千金，也曾经经历过破产，可那个时候眼前这个在商界能翻云覆雨的男人，还只是个穷小子，帮不上她任何忙。
桑楠更知道了那天救了他们家的，是她那句“哥哥”。
这是曾经桑宁夏对他的称呼。
第一次见到桑宁夏的那个餐厅，是裴谨辞出手帮了他们家后，他们唯一一次私下的见面。
是他出于陈韫在场，不好离开，才吃了一顿饭。
可就算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对自己没那个意思，桑楠还是不甘心，“可是桑宁夏现在身边已经有其他男人了。”
桑楠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说：“她身边已经有其他男人了，你难道能接受她跟除了你之外的其他男人上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