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辞冷冷的看着她,一通电话打到他父亲手机上。
接到他亲自来电的桑父诚惶诚恐,客套话还没开口,就听到裴谨辞语调森寒道:“桑总若是管教不好女儿,我看西洲集团给出的帮助,也没有必要存在。”
桑父脸色一白,顾不上询问这其中的细节,便第一时间气急败坏的给桑楠打电话。
桑楠看着自己不停震动的手机,哭着拦在裴谨辞面前:“如果你真的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为什么最近不再排斥我出现在你面前?你明明对我……”
“我是哪一天不排斥你出现的?”裴谨辞冷声问她。
桑楠身体一僵,泪水都忘记落下。
裴谨辞沉声:“哪一天?”
桑楠呼吸凝固,眼泪决堤。
裴谨辞重复:“哪一天?”
桑楠崩溃的蹲坐在地上:“是她回来的那一天!你利用我!你利用我对你的感情……”
就是因为桑宁夏出现了另一个男人,所以他利用她来看桑宁夏的态度!
桑楠被逼着亲口说出这些事情,她从没有那么清楚的认识过眼前这个救他们家于水火的男人,实际上是多么的残忍。
司机将车子开过来,对于这一幕没有任何多余的探知欲,打开车门:“辞爷,请上车。”
裴谨辞头也不回的迈开长腿上车,对于地上哭泣的桑楠置若罔闻。
车上,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上按捏太阳穴的男人,出声询问:“辞爷,是回家还是……”
裴谨辞淡声:“去盛宴。”
酒精是最好的谎言。
他喝醉了酒,就能略过他们之间的不愉快来找她。
酒精是最好的借口。
盛宴开门做生意,拒客说不过去。
男人三分酒醉也能演出七分,他指名要见桑宁夏。
可桑宁夏现在没时间也没有心情见他。
她意外在盛宴这种高消费的场合,看到了那天在医院抱着孩子的父亲。
一个穿着朴素,一看就是普通人家最普遍不过的中年男人,是怎么有余钱来盛宴这种场合消费?
尤其中年男人开口还叫了两个陪客的小姐。
这副暴发户的姿态,让桑宁夏觉得古怪。
她叫了女经理过来:“那个男人给他开第七号包厢。”
第七号是个中型的包厢,但隔壁的房间能清楚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
这是专门给一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准备的房间,现在却正好能用上,“找两个机灵的进去,打听一下他钱是怎么来的,能问多细问多细。”
女经理什么都没问,点头。
两人交谈间,裴谨辞已经走了过来,桑宁夏看到他微顿,“去忙吧。”
女经理离开前不动声色的朝两人看了一眼。
中年男人已经被带去包厢,桑宁夏看了看时间,走过去,没有被她理会的男人也跟了上去。
桑宁夏瞪他,不让他跟:“你别跟着我。”
裴谨辞骨节分明的手压在胃部:“……胃疼……”
桑宁夏抿唇,“胃疼就去医院,我又不会治病。”
裴谨辞眸色深深:“你能治。”
桑宁夏不想跟他浪费时间,她走进七号包厢旁边的房间,见他还要跟进来,就板着脸说:“进这间包厢的只有男公关,辞爷是打算晚上来盛宴赚点外快吗?”
裴谨辞淡声询问:“需要在门口把衣服脱了?”
桑宁夏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冷着脸不吭声。
裴谨辞修长的手指就按在了衬衫扣子上,解开之前,却又顶着那张一本正经的脸,问她:“先脱哪一件?”
两人僵持间,桑宁夏的耳机里传来七号包厢内的谈话声,她瞪了裴谨辞一眼,转身走进监控的房间。
裴谨辞在她之后进入,随手将门关上。
隔壁第七号包厢内的中年男人猴急的像是八百辈子没见过女人,酒都没喝,就开始搂着旁边的女人开始动手动脚。
盛宴能陪客的女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互相对视一眼,一人用着手上功夫先让男人快活了快活,另一个温声软语的就开始套话。
“李先生是做什么生意的?以后能不能多照顾照顾我们两姐妹啊?”
“我家里母亲瘫痪,父亲爱赌博,妹妹生病住院,我只能来盛宴做这份工作,是我没出生在一个正常的家庭,李先生这么有钱,不知道能不能给我安排个其他的工作?”
做夜场的男女,最不缺的就是故事。
中年男人被哄着灌了几杯酒,温柔乡里,什么都掏出来了,“这钱啊,可是多亏了我那个宝贝儿子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