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三请樊梨花【征西传】 > 第10章 姜腊亭三下寒江关 薛丁山一请樊梨花
书接上回。薛丁山有意去请樊梨花,又不大敢去,说:“兄弟,我去是行,不过你还得帮帮我的忙。”
“薛哥,我还帮什么忙?”
“是这样,番营我没走过,也不知道怎么个闯法。你是轻车熟路,你跟哥哥我一块去吧。有兄弟你带路,我就放心了。”
“不,我可不去了,我去了再挨二十板子,我屁股刚定嘎嘎,再揭下来,那滋味就更不好受啦。你另请高明吧!”
“不行,别人往返这么些趟也办不到。所以哥哥求你,不求别人。哥哥我为国也好,从父命也好,总之是一心想把樊梨花再请回来。你呢,已经出这么大力量了,这是最后一次,你就成全成全哥哥吧。”
“好吧,我这个人是吃一百个豆不嫌腥,我再陪你去一趟。”
“兄弟,哥哥太谢谢你了。”
“不用,不用,咱们兄弟谈什么谢不谢。要走,趁天没亮,咱俩赶快走。我刚从番营冲回来,这阵儿他们一点不会料到我又去了,借这个机会就闯过去了。等天亮,人家有了准备,就不好办了。”
“对,咱们马上快走。”
“不行,你那匹马跟不上我这匹马,怕闯不过去。”
“这怎么办呢?”
“有了,嫂子那匹千里胭脂雪还在马棚里,你骑它去吧,那匹马快。”
“好,就骑她那匹。”
二人这才简单吃点饭,穿戴整齐,姜须上了千里黑斑豹,薛丁山跨上千里胭脂雪,二人打马出城,直奔番营。姜须说:“我路熟,我在前头走,你在后边跟上。”
薛丁山说:“好。”两匹马又飞进了番营。番营里真像姜须猜测的那样,没料到他还能回来,一点准备也没有。等发现有奸细,两匹马过去好几里地了。这才有人喊:“拿奸细呀!那个黑小子又回来了,还带个白小子来!”
薛丁山一听,番营里头人声沸腾,喧嚣在耳,简直乱成了一锅粥。他想:多亏有姜须带路,我若自已来,准蒙门儿。这时他的思想高度集中,精神特别紧张。姜须在前走还是那样,有抻头。他在马上直喊:“哎呀,谁找死呀,往马前凑和呀,退我者生,靠我者亡。如果谁不服,就尝尝姜老爷这条枪的厉害!”姜须抡起大枪,“噼嚓叭嚓”,沾上就死,碰上就伤,连帐篷都一刮就倒了。
二人刚走到大营中间,迎面来了一个手使金顶枣阳槊的黄脸番将:“哈哈,你往哪里走?”
姜须一听乐了:“天大人小,哪儿还走不了。哪走?哪也不想走,走还能来吗?你看枪!”声到枪到,那番将用槊一架,把枪架开了,姜须连扎三枪,催马往东下去了。这番将知道他马快,追不上,站那不追了。不料薛丁山从后边上来了,“噗!”一枪就把他挑下去了。“兄弟,这个叫我扎死了。”
姜须说:“对,就这么干,快跑!”
哥俩催马往前又跑了有十里地,闯过三十里挂零了。姜须说:“这回你在前边开路,我在后边跟着,西边就一个营门,没岔路。”
“兄弟,我明白了,就是一个劲往前跑。”
“对。”
薛丁山一踹绷镫绳,那匹千里胭脂雪飞开了,跑足了劲,前腿弓,后腿绷,简直就像一条土龙。薛丁山就觉得两耳生风,“刷刷刷刷……”连枪挑带马踩,番兵死伤无数。
姜须一看哥哥真行啊,催开千里黑斑豹,在后边紧紧跟上。二马正往前跑,对面来了一个手使大刀的红脸番将。薛丁山记住了兄弟的话,马不停蹄,“嗡”的一枪,刚打一个照面就过去了。那红脸番将提刀催马就追,姜须在后边也没言语,追上去就是一枪,像叉蛤蟆似的给挑下去了。
两匹马再往前走,忽听后边一声“无量天尊”,黄子陵追上来了。
黄子陵今天这火窝老了。上半夜姜须二次闯番营,他不是没追,他追了,可是半道上蹦出来一个白头发、白眉毛,穿一身白衣服,手拿白拂尘的老太婆拦住去路,黄子陵没打过她,才忍气吞声回去了,坐大帐正生气呢,有人来报:“那个黑小子又回来了,还带来个白小子。”黄子陵一想:这不是拿我开心吗?这黑小子这两天连来带去,在我大营里穿过几趟了,上半夜进城,下半夜又出城,老上我这来闹腾,我这还是大营吗?简直成了他的赛马场啦。这才骑上梅花鹿,一口气追出二三十里,眼看快到西营门了才追上。高喊一声:“无量天尊。唐将休走,贫道来也!”
姜须一听是黄子陵来了,心里“咯噔”一下子,知道坏了,恐怕这回要逃不出去。忙说:“薛哥,我去对付老道,你催马快跑,见了嫂子就说我半途遇难了。别看嫂子打了我,打是打,疼是疼,打完还请我吃一顿饭呢。”姜须现在才说实话,“嫂子听说我死在老道手,一定能给我报仇。”
“不行,我跟老道打。”
“你打老道可不行,你去打老道,我白出番营,到了寒江关也请不来嫂子,还得把我轰出来。嫂子不能出马,青龙关解不了围,老伯父征西大计就全完了。如果哥哥你逃出番营,我死在这儿,一则嫂子能给我报仇;二则你们夫妻团圆,全家团聚;三则她帮助你征西,早日还朝,早成大业。我姜须纵然死在乱马营中,死而无怨哪!为国捐躯,为友尽义,死也值个。哥哥,不用我多废话了,再迟一会儿,就卖一个搭一个,咱俩全完了。”
“不行,我不能自已走……”
“唐将,你们俩往哪走?”黄子陵催梅花鹿过来了。
姜须说:“上哪走?要打算走不早走了吗?我也不是跟你吹呀,你想想,我来回走了多少趟了?我这回根本就没想走,因为这回再走不想回来了,没机会再见到你了。我们在这等侯你半天了,你才来。我说老道哇,我劝你两句行不行?”
“你劝我什么?又跟我来君子战呐?吃亏吃一回,我这回不上你这黑小子的当了。”
“君子战那是过去的事,今天咱们不提它。我劝你老道要识时务。你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你是世外高人,还当什么大都督?为什么跟唐营为敌?你这么胡闹,乱开杀戒,破坏了道规道法,还能成仙得道吗?”
“休得胡言!你到底是谁?”
“闹了半天,咱俩打好几回交道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啊,你不是喂马的吗?”
“我喂马?我给谁喂马?我喂你呀?瞎老道,你有眼不识泰山。告诉你吧,我乃大唐白袍老元帅帐下前营副先锋官,姓姜名须字腊亭,人称赛霸王。”
“噢,你就是赛霸王姜须?你身前那人是谁?”
“他呀,你忘了?还是没看清楚?他就是老元帅之子薛丁山,被你打伤中毒没死了的薛少帅。杂毛老道这回认识了吧?”
“啊!哈哈哈哈……你们来得正好。我今天要铲除薛丁山,让樊梨花返回突厥,何愁唐军不败!你们两个识时务,赶快下马服绑,如果口出半个不字,我让你们两个在我的鹿前横尸,叉下作鬼。”
姜须说:“老道,你不用吹牛了,看枪吧!”姜须“嗡”的就是一枪,老道用叉往外一架。薛丁山也上来了,两条枪一块来对付老道。姜须叫哥哥走,薛丁山叫兄弟走,这两个人谁也没跑。老道抡开五股托天叉左拦右挡,一个人打两个人,真不好打。他心想:我还使暗器吧。他拨鹿往南败下去了。一边跑一边喊:“两个唐将厉害,贫道去也!”
薛丁山要去追,姜须说:“别追!你傻啦?你一追,他又掏出那小灵头幡啦。他走咱也走。”两人打马往东去了。
老道回头一看,哎呀!这个黑小子太滑。他们不追我,这暗器用不上啊!他拨转鹿头又回来了,刚走不远,忽听一声:“无量天尊!”从树后出来一个老道,口中念道:“僧见僧,佛法兴,道见道,玄中妙。贫道不知道友为何跟两个俗家动手?这两个俗家娃娃,怎么惹着了道友?哎,道友,不知你道号高名?贫道这里稽首了。”
黄子陵一看这个老道还真不俗,头戴九梁道冠,身穿天蓝色的道袍,腰系水火丝绦,足穿水袜云鞋,面如银盆,二目有神,鹤发童颜,手持马尾拂尘。真是仙风道骨,仪表非凡。心想:今天真奇怪,上半夜追那黑小子,碰上一个白发老太婆,下半夜追这两个唐将,又碰上个老道。人家问上了,只好跟他谈谈,俩人盘了半天道,黄子陵说:“咱俩都是老道,你应该帮我去追那两个人。”那老道没加可否,再一看,那两个唐将早跑远了。
再说薛丁山、姜须出了番营,进了寒江关。来到都督府下马,姜须说:“有人吗?”
正好沈三多出来了,抬头一看:“哎哟,是姜老爷,二十板子没挨够哇,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要取笑。我这回来,不是一个人,把你们薛姑爷给请来了。快给你们小姐送信去。”
“好,你们先到客厅里等着。”
三人进院,有人把马牵过去,薛丁山、姜须进大厅。
沈三多来到后楼说,“小姐,姜须又回来了。连薛姑谷也来了。”
樊梨花一听,没主意了。若是薛丁山自已来了,可以请上楼来。现在是跟姜须一块来的。上回姜须来是堂上召见,还打了他二十板子,这回薛丁山来了,马上请他上楼会面,这叫姜须怎么想啊?她不知怎么办好,问丫鬟夏莲:“你说怎么见他?”
夏莲说:“小姐的心事我明白,你盼姑爷回心转意,破镜重圆,当着姜老爷面又不好意思。依我说,一视通仁,还照上回一个样,堂上召见。一来是给姜老爷让个样子,二来也可以打打姑爷的下马威,省得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欺负你。”
“好,传话下去,大堂召见。”
马上击鼓升堂,传薛丁山、姜须上堂回话。
姜须一听,说:“哥哥,别愣着啦!这叫脚上泡自已走的,汗得出在病人身上,自已让梦自已圆,快上堂吧!”
薛丁山愣了半天,只好硬着头皮往里走,到门口偷眼向里观瞧,只见众将人等耀武扬威的,八个丫鬟,分列两旁,樊梨花坐在当中,柳眉倒立,杏眼圆睁,咬牙切齿,怒气冲天。吓得薛丁山目瞪口呆,不敢迈步。姜须真会成全人,他用手一推:“你进去吧!”薛丁山身不由已,“扑通”就跪在这儿啦。哎哟,他这一跪下,众将全愣了,姜须也傻了,樊梨花也呆住了,薛丁山也蒙了,这个尴尬场面可怎么收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