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三请樊梨花【征西传】 > 第9章 薛丁山一赶樊梨花 姜腊亭二下寒江关
上回书说到薛丁山看了字柬,怒火中烧,回洞房要杀樊梨花。樊梨花一伸手托住他的手腕子:“将军,你这是何故?莫非是喝多了?”
薛丁山把字柬扔在地上说:“这……你自已看看吧!”
樊梨花拾起来一看,气得脸都白了:“将军,这一定是有坏人挑拨离间,你可不要上当啊!”
“上当?我已经上过当了。不上当我也不能与你拜花堂!”
“将军,难道说你拜完花堂后悔了吗?”
“后悔不后悔,反正我今天不能再当这个新郎,叫人家骂我是一位蠢才。”
“将军,我早知道你如此无情,何必来青龙关救你!”
一句话,丁山为难了。是呀,人家救了我的命,我翻脸就要杀人家,也太过分了。想到这里收起宝剑说:“好吧,你救了我一命,我薛丁山今天也饶你一命,你,你给我走吧!”
“好,姓薛的,我这就走,从此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说罢,出了洞房,穿房越脊走了。出了帅府,才想起一时气急,忘了带马,如今也不想再返回去了。她拐弯抹角,穿街越巷,翻城墙来到番营,偷了一匹快马,番兵发现她是飞球打老道那个女将,也没敢拦她,她就飞马赶回了寒江关。
各位,这一个纸条拆散了一对夫妻。那么,这个纸条是哪来的呢?原来是突厥白虎关都督杨凡听说樊梨花献关归唐,许给了薛丁山,他半信半疑,派一个心腹叫黑纳道人,到青龙关来打探消息,正赶上薛丁山成亲,这老道当时写个纸条,团个团儿,打在窗户上,又躲在树后听声,知道樊梨花被气走了。他才跳墙出去,回白虎关去报信。后来,他几次与樊梨花作对,也没得好死。后话表明,接演前文。
再说天亮了,姜须到洞房来看哥哥、嫂子。到这一看,房门大开,心中奇怪,进来再一看只有薛哥一个人手握宝剑,和衣而卧,还没有醒,新娘子踪影不见,就知道出了事儿。赶紧叫醒了薛丁山,问他:“嫂子呢?”
“走了。”
“走了?怎么走了?”
“她走了是识时务,不走我早把她宰了!”
“啊!你为啥又要杀她呀?”
“咳!一言难尽,你不用管了,我现在的心里挺乱,让我多歇一会儿。”
姜须一想: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管吗?他急忙来到前堂,见了老伯父说了一遍。薛礼一听可真火了,我正等着过了三天,派樊梨花出马去拿老道呢,这个冤家又把樊梨花赶走了,这还了得!马上叫中军传令,命薛丁山帅堂回话。
薛丁山见到命令一进帅堂,见爹爹坐在上边记脸怒气,只好上前施礼:“孩儿拜见爹爹。”
“丁山,你媳妇呢?”
“她回寒江关了。”
“怎么昨天刚拜堂成亲就走了呢?”
薛丁山只好拿出字柬,把昨夜的经过说了一遍。薛礼看罢字柬,说:“大胆的冤家,你怎么能凭一张纸条就赶走樊梨花?你赶走了樊梨花,谁能去迎战老道?”他一拍桌案:“来人,把薛丁山推出斩!”刀斧手过来把薛丁山绑出去了。
姜须一看老伯父这回可是真要杀儿子,不是吓唬他。忙跟出去喊一声:“刀下留人!”转身回来说:“老伯父息怒,我薛哥可不能杀。”
“他要杀樊梨花,我就要杀他。”
“咳!他不是没杀吗?只是小两口吵嘴,把新媳妇气回娘家了。”
“姜须,他无情无义,赶走樊梨花,坏了我的大事,岂能饶他。”
“是呀,咱现在最大的事就是拿老道黄子陵,要拿老道黄子陵,就得靠樊梨花。老伯父,你一时气恼,杀了我薛哥,咱们唐营没有了薛丁山,那樊梨花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她万一要跟老道又合兵来打青龙关,咱们更受不了啦!你饶我薛哥不死,有这棵梧桐树在,那飞走的凤凰还许能还巢。老伯父,你老仔细想一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薛礼一听,姜须这番话,说得还真在理。说:“好,把薛丁山带回来!”
薛丁山回到帅堂:“多谢爹爹不斩之恩。”
薛礼说:“非是为父不斩,是姜须替你讲情。”
薛丁山一听,还是我兄弟够朋友。用眼神看看他,好像是说:“谢谢你啦。”
薛礼又接着说:“是我看在姜须的份上,将你死罪饶过,活罪不免。”“啪!”把大令往下一扔:“这有大令一支,我命你三天之内请来贤媳樊梨花,将功折罪;你三天内请不来樊梨花,别来见我。你再来见我,我杀你个二罪归一,定斩不饶!下去,退堂!”“哗——”老元帅退下了白虎堂。
薛丁山拿起这支令箭,“哎呀!”愣了半天,一看别人全走光了,就剩下他一个人。心想:我两次要杀樊梨花,刚入洞房,就把人家赶走了,我对人家那样无情,这回到了寒江关,低三下四去请人家,人家能来吗?她也不能轻饶了我呀!这可去不得呀,可是不去又不行。这怎么办呢?薛丁山凄凄凉凉、犹犹豫豫,打里边出来,一步一步往外走,两腿如山重,不爱动。哎,他刚出大厅,就听有人唱唱咧咧,声音不大,可挺清楚:
“一呀一更里,月牙出正东,
小两口洞房中对杯喜盈盈,
唠不尽的知心话呀,
叙不完的恩爱情,
我越听越爱听。
三呀三更里,月牙照正南,
小两口洞房中突然把脸翻,
新郎官他要动剑哪,
新娘子直叫冤哪,
她气回了寒江关!
五呀五更里,月牙照正西,
老元帅叫儿子去请好儿媳,
薛哥他敢不敢去?
如今这还是个谜,
可急坏了我姜须。
薛丁山抬头一看是姜须,有了!我得找他来帮这个忙。急忙走过来说:“兄弟,谢谢你替我讲情,救了我一命。不过你救人得救到底,别救半截儿。”
“薛哥,怎么叫救半截呢?”
“你把我保下来了,我请不来樊梨花,不还得死吗?”
“那你就快去请啊!”
“我刚把她赶走,又去请她,哪有脸去见她呀!兄弟,一事不烦二主,你替哥哥再跑一趟吧!”
“不去,不去!我费挺大劲给你请来了,你不分青红皂白就给赶跑了,我再请来,你再赶她这是何苦的呢?”
“你去吧,这回她再来,我绝对不敢赶她走了。”
“你现在说得好听,等你一见到嫂子又翻脸怎么办?我这回可不能再去了。”
“你真不去?”
“真不去!”
“好吧,我也别等我爹杀我了,你实在不去,我今天一死方休!”说着就抽宝剑要自刎。
“别介,别介!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姜须见薛丁山有勇无谋,一时赌气要抹脖子,忙抓住他的手腕子,答应下了。
哥俩又唠了一会儿,这时侯薛丁山是百依百顺。姜须这才顶盔挂甲、提枪上马,走出城门,三次来到番营,番兵听见马蹄声响,出来一看,还是那个黑小子。“哎,你怎么又来了?”
“肉来了,连骨头都来了。实不相瞒,我哥哥入洞房把新媳妇丢了,我还得去找她回来。这回我来可不像上回,我嫂子看我上回接她来挺卖力气,赏给我一种礼物,就是她上回打老道那个球,有十多个,你们谁不怕,我就拿球打你们!”说着他从皮囊中就掏出一个小石头蛋儿。打了出去。他事先准备了这东西,一连打出好几个石头蛋儿,把番兵全吓跑了。
姜须马上加鞭,一口气闯出了连营,天刚亮就又来到了寒江关。上前一叫门,门军认识,让了进去。他见了沈三多,说明来意,沈三多上楼报告樊小姐。樊梨花一听说姜须兄弟来了,刚要说“有请”,叫丫鬟夏莲拦住了,夏莲说:“小姐,上回姜老爷来把你请去,结果怎么样?你又叫姑老爷给赶回来了,还差点死在他手。都怪这个姓姜的多事,这回把他轰出去!”
樊梨花说:“他要不走呢?”
“不走,就把他打走。不用问,准是唐营要战老道离不了你,老元帅派姑爷来请你回去,姑爷他不敢来,才叫姜老爷来了。他见你说尽好话,你回去了,把老道一杀,青龙关解围了,姑爷再一翻脸,小姐,你那时侯可怎么办哪?要来,叫姑爷亲自来赔罪,问他个心服口服,小姐你再去不晚。”
樊梨花一听,说:“对,我这回听你的。沈叔叔,传令下去,叫众将升堂,我要叫姜须报名而进。”
“是,小姐。”
工夫不大,樊梨花升堂坐好,众将站住两厢,传令官命高喊:“小姐有令,唐将报名而进!”
姜须一听,嫂子这是怎么啦?我几次往返番营为谁呀?不是为你们两口子吗?你怎么拿我不识数哇?好,我进去再说。“大唐征西元帅帐前副先锋姜须上堂来也!”进来一看,两旁都督众将高矮胖瘦丑俊不等,一个个拧眉瞪目,再看中间坐着樊梨花,可不像上回病床上那样了,她顶盔挂甲,披挂整齐,肋佩宝剑,记脸怒气。心想:我可得小心点,多说奉承话。“嫂子,你好哇?一天没见面,你可精神多啦!”
“姜须,少说废话!你又来此何干?”
姜须说:“嫂子息怒。”这才把嫂子走后,老伯父要杀薛哥,后来又叫薛哥来请嫂子,薛哥理亏不敢来,他才二下寒江关的经过说了一遍。
樊梨花说:“姜须你回去吧,这辈子我永远也不再回唐营了。”
“嫂子,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鱼情看水情。看在兄弟我辛辛苦苦地跑来跑去,也不容易,就再回去吧!”
“少要啰嗦,你走不走,不走,给我打他二十大板!”
“别打,别打,看在我哥哥面上,你也不能打我呀!”
樊梨花一拍桌案:“不提你哥哥还好,提起来狠心的薛丁山,我是非打不可!来人,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上来两人把姜须拉下堂去,真打了二十板子,不过掌刑的可没敢往重打。怕将来叔嫂和好,再落埋怨。姜须挨打后二次上堂。
樊梨花说:“姜须,我打你好管闲事,屈不屈?”
“嫂子,你们小两口不和,这中间拿我搓球,能不屈吗?”
“好,屈,再打二十!”
“不屈,不屈,一点也不屈!”他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屈就行。你回唐营,给薛丁山捎个话去,就说我打了你啦,我打在你的屁股上,是打在薛丁山的脸上。”
姜须一听,这话可把我薛哥糟践稀啦。“好吧,我把这句话给捎回去。”
“来人哪,把姜须给轰了出去!退堂!”
姜须下堂,刚要上马,丫鬟夏莲来了,说:“姜老爷,慢走,我们小姐叫你上楼回话。”
姜须一听,樊梨花又叫我上楼干什么呢?他上楼见了嫂子,樊梨花叫丫鬟看座。姜须说:“我还是站着吧,屁股都打肿了,没法坐。”
樊梨花说:“我事先通知了他们,要手下留情,怎么真往狠打呀!”
姜须说:“不,不疼,像拍打灰似的,把我闯番营带来这一身暴土全拍光了,现在身上轻松多了。”
“打轻打重也是打了,嫂子与兄弟赔罪。来人呐,备酒!”
酒菜上来,叔嫂一块吃。樊梨花说:“兄弟,多吃点,你还要闯番营,空肚子能打仗吗?回去跟你薛哥说,叫他亲自来。”
姜须这才弄清嫂子的心意,吃饱饭告辞,出了寒江关。一路再闯番营不用细表。回到唐营,见了薛丁山就哭了,说:“我白去一趟,嫂子没接来,还挨了二十板子,嫂子还说,打在我的屁股上,是打在你的脸上。”他可没提后楼吃饭那段。
薛丁山一听,说:“哎呀,樊梨花,你来不来没关系,不应该打我兄弟,更不该说出那句臊人的话来。好吧,她不来拉倒!”
“哥哥,不能拉倒。你不去老伯父能答应你吗?违令不算忠,抗父不算孝,你为国求将,从父求贤,再难也得去。常言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还得你亲自去一趟。人怕见面,树怕扒皮。见了面,多说几句好听的,我嫂子就来了。有了樊梨花,哥哥你也死不了,小两口也不用再吵了。再拿住黄子陵,咱们大军也得胜了,全军上下也高兴了。哥哥,听兄弟的话,大丈夫能折能弯,快亲自去一趟吧!”
薛丁山听了姜须之言,这才要亲自出马,一请樊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