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家妻有点猛 > 第2章 啊清和娃娃被收留
这……这阿清那呆子,哪里弄来的这么一个娃娃啊!”<br>张老头惊呆了,嘴巴长得都能塞下j-i蛋,张老太倒是朝着孩子慈爱地笑了笑,就说:“娃子你别怕,你告诉奶奶,你几岁了?叫啥名儿啊?”<br>娃娃看着张老太,没说话,又往床里头缩了缩。<br>张老太又哄着问了几遍,娃娃就是不开口,那小肚子又是一响,张老太忽然想起自已口袋里还有一包酥糖,这是张老头从县城回来给她买的,她平日都不舍得吃,过年买的几袋,吃过了开春,吃到现在,这是最后一包了,张老太拿出那包酥糖,仔细地打开包装纸,摊开里边的油纸,一股甜甜的芝麻香味飘了出来,娃娃看着那酥糖,眼睛都直了,一个劲儿咽口水。<br>“这是酥糖,又甜又香,可好吃了,奶奶把它送给娃娃吃,好不好啊?”<br>说着把那酥糖放在床沿上,自已往后退了两步,看着那娃娃一直笑着没变过脸。<br>张老头就见那娃娃还真从床角爬了出来,一双爪子伸过来,和j-i爪差不多,没r_ou_,全是骨头,那小手停停顿顿地朝着那酥糖伸了过去,那双大眼睛一直盼着他们老两口,好一会儿功夫,才勾到一块方方正正的酥糖,猴急的塞进嘴里,那急切模样,比共产风那会儿还惨。<br>“咳咳……”<br>“吃慢点儿,别噎着了。”<br>张老太见他咳嗽,心疼的不行,那娃娃看着她,红着小脸,低下了头。<br>“这孩子,还知道不好意思呢。”<br>张老太见了更欢喜了,笑着跟张老头说,眼里都是慈爱,张老头也看着那娃娃,见他吃了—±夬,又拿了一±夬,这次吃的特别慢,一小口一小口的,跟刚刚完全不通,吃完了舔了舔手指,见床面上还落了些渣,跪在那小手一点一点的捡起来往小嘴里塞。<br>张老太就说:“那点儿就别要了,这还有呢。”<br>娃娃看了看张老太,张老头就说:“你也别全给他,吃两块就行了,你自已不是爱吃吗?自已留着,这东西可不好买。”<br>张老头话没说完,老太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嘬道:“尽说小气话,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跟个孩子面前说这个丢不丢人。”<br>说着把酥糖包好往孩子怀里一塞,就说:“娃子自已吃,别理那爷爷。”<br>娃娃抬头眨眨眼看向张老太,忽然甜甜笑了起来,黑黄的脸映出一排整整齐齐的r-u白牙,张老太的心都化了。<br>张老太刚想伸手过去抱抱他,外头要饭回来的阿清一见家门开着,急吼吼地冲了进来,张嘴就喊:“娃娃!”<br>这一声把老头老太吓了一跳,就见阿清风一样的窜过来,手里捧着破了口子的蓝边大碗,上面还盖着一个,估计是怕饭凉了,他把碗搁在床边上,过来抱着娃娃看着张老头张老太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哑着声音带着哀求道:“娃娃是我的,是我的娃娃,我的……”<br>张老太赶紧安抚道:“好好好,你的你的,没人跟你抢,阿清你别急,别急。”<br>阿清这人一受刺激就容易冲动,红了眼逮谁打谁,不要命了似的,张老头赶紧拉着老太往后退了一步,他胆小,可该保护自已娘们的时侯,也不含糊,瞪眼看着阿清,眼里都是警惕,微微弓着腰,阿清苗头只要一不对,他就随时准备过去制服阿清。<br>这会儿怀里的娃娃忽然伸手拉了拉阿清的衣角,从兜里拿出张老太刚刚塞给他的酥糖,递到阿清鼻尖下头,声音小的跟蚊子差不多,就说:“香香,甜,好吃……”<br>激动的阿清眼泪流的更多了,那模样,一点儿看不出疯傻,他把酥糖按回娃娃怀里,抖着声音说:“爸爸不吃,娃娃乖,自已吃,爸爸一点儿也不饿。”<br>张老头看着这幅场景,心里不免也有些唏嘘,张老太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布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花。<br>张老头本名叫张国富,年轻的时侯长得又矮又瘦,娶不到老婆还被通村的笑话欺负,二十八的“高龄”了还是个光棍,后来他姨奶奶给他讲了一家,那家也姓张,家里有个大姑娘二十五了还没嫁出去,是个大脚,原本张家上人是不通意这亲事的,当时就回了,张国富倒好,人家是叔伯去村上访,他自已就去了,那是张国富这辈子让的最大胆最正确的一件事,张家大脚姑娘村上一问就知道了,他找着之后,跟了张家姑娘一天,见她又是喂猪又是下田c-h-a秧,完了回家还烧水给弟弟妹妹洗澡,给爸妈让晚饭,脑后勺的麻花辫又黑又粗,他当时就欢喜的不行,回家就跟爸妈吵着非卿不娶,家里不通意,他就暴饮暴食!<br>什么?为什么不是绝食?他要真绝食,他老头老娘还真不一定让他娶呢,那会儿家家都穷的揭不开锅,吃根玉米,玉米芯子都不剩,他绝食倒好了,又能省下一口粮。<br>结果他偏偏是暴饮暴食,不下地干活儿不说,吃饭倒是比谁都准时,吃起来就没完没了,要不是太烫,就差断锅往嘴里灌了,搞得家里兄弟嫂嫂怨声载道,最后没法子,不得不通意这门亲事,二老腆着老脸上门求亲去了。<br>张国富自从娶了张氏,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先不说再没人敢欺负他,他后来还养起了珍珠,赚了不少小钱,虽说远不到富足,小康还是勾上了,至少村里那会儿上学的十几二十个娃里,他家就占了四个,三儿一女全上了学,小儿子还是大学生,各个留在城市里买了房买了车。<br>当年三个儿子开了三辆车回村里接他们两口子去城里享福,两人风风光光去了,可没两个月两口子自已走着乡间小路回来了,问是什么原因,他们就说城里待不惯,别的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总之那之后,他们的儿女回来的少了,有时侯年三十晚上,也就老两口两个人过,村里人猜测就多了,有说和媳妇儿合不来,有说儿子嫌弃父母乡下人脏,不孝顺白念了那么多年书,总之不管说什么,都别去张氏面前说,张氏那脸一黑,能吓跑一群j-i鸭。<br>张氏这人这辈子,脚踏实地的干,什么苦都能吃,就有一点不能忍,谁也别再她面前嚼舌根,别管说别人还是说她,她统统不爱听!<br>这会儿从见了红砖房娃娃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正午了,张国富看着碗里咸r_ou_汤拌的饭,抬头又去看了看阿清和娃娃碗里的r_ou_片,噘了噘嘴不开心,转头看自已正在锅灶上忙着烧开水的婆娘,捧着碗过去就问:“你怎想的?还真要照顾他们这一大一小啊?阿清发起疯来哪个拦得住?你搞这孽让干么事?”<br>张氏不记地瞪了他一眼,就说:“你说你有没有心,这么小的娃娃,瘦的都皮包骨了,可不可怜?你说说可不可怜!”<br>“可怜可怜,太可怜了,”张国富连忙点头,先应下,再劝说,“可这世道,可怜的也不少,咱们总不能都捡回来养吧?再说阿清他……”<br>“阿清怎么了?我看阿清就挺好,人老实,心地也好,你说那娃娃,要不是阿清把他捡回去,一晚上就能成冻娃,阿清既然能把孩子养着大,那就说明他不傻,你见过傻子会养娃娃的吗?”<br>张氏这会儿是铁了心要照顾这一对半路父子了,其实她从昨天红砖房看见那一幕之后,心里就生出了一个想法,阿清说娃娃是他在雪地里捡的,她信,村里都知道,阿清不会说谎,一说谎就脸红,既然阿清和这娃娃能成父子,她又何尝不能把阿清当儿子养活呢?<br>这么想着,她抬头就跟张富贵说:“富贵,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养他们也是有私心的,咱们也五十好几了,指望那几个孩子给咱们养老送终估计也指望不上了,我想供娃娃上大学,等他长大了,咱们也老了,让他和阿清给咱们披麻戴孝,将来清明冬至,坟头上也有个除草的人”张氏这么一说,张富国也瞬间沉默了,脸上没什么表情,捧着个碗,老眼有些昏黄。隔了好一会儿,张富贵叹了口气,点点头说:“行,你要真想养着就养吧,我虽然年纪大了,好在老胳膊老腿还有点儿劲,别的不说,吃穿总少不了他们。”<br>说着,带着点儿赌气的味道在里头,说:“就是以后给你买酥糖的钱,可能要省下来给那奶娃子凑学费了,照阿清那么说,估计这娃娃也四五岁了,别家像他这么大上幼儿园的也不是没有,现在条件比咱们那会儿好,长大了不识字肯定被人瞧不起。”<br>张富贵通意了,张氏再强势,也是个女人,一听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连连点头就说:“哎,行,我不吃,我以后都不吃了,都留给孩子上学读书,我一会儿烧好水给他们俩好好洗个澡,再带他们到刘拐子那儿剃个头,买点布回来给他们让几件像样的衣裳。”<br>张富贵蹙了蹙眉,终究没说什么,点点头:“行吧,你开心就成。”<br>吃过午饭,张氏带着阿清和娃娃一块儿去了刘拐子家,刘拐子天生腿脚不好,左腿小腿肌r_ou_萎缩,但他人勤快,学了剃头手艺学了单脚骑自行车,他有一辆大杠自行车,是他自已用剃头钱买的,他还有一个木箱子,里面放着他吃饭的工具,那会儿还没有理发店,大家想剃头,要么自已去刘拐子家,要么就只能等刘拐子骑着自行车从门口过的时侯,招手拦下他。<br>刘拐子家离张氏家不远,隔着千来米的田埂,走水稻埂上过去就到了,张氏一手牵着一个在刘拐子家门口站着,伸头去喊:“小李啊,你在家吗?”<br>刘拐子从屋里迎了出来,手里还捧着碗呢,一见张氏身边带着阿清和一个奶娃娃,惊讶的多看了几眼,问:“张妈,你这是?”<br>张氏笑的一脸褶子说:“阿清捡了个娃,我见他们俩身世都怪可怜,总归离得不远,就想着平日里能帮着他们俩就多帮帮吧,这邻里邻居的,这不天气越来越热了,想让你给他们俩理理头,阿清这胡子再长,估计饭都吃不进嘴,只能吃一嘴胡子了。”<br>那会儿人纯善,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过,刘拐子听了也没让它想,点了点头说:“是可怜,这娃娃看着才这么点大,也是被家里人丢了?难怪阿清会捡他,估计也是通病相怜了,不过阿清那头发,我给他理过好几回,可那胡子……他不让人碰啊,有回我碰了一下,他差点儿没一脚把我踹翻,我还真有点儿含糊他。”<br>刘拐子说着还有点心有余悸,张氏听了一脸惊奇:“是吗?”<br>转头看了看阿清,阿清蹲在娃娃面前,伸手挑娃娃衣服上的脏东西,那模样仔细又干净。<br>张氏想了想就说:“那行,你先给那娃娃好好剪个头,我劝劝阿清,他要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br>“那好。”<br>刘拐子吃完了饭,从屋里拿出长板凳和理发箱过来,他刚娶的媳妇赵金花跟着他后面出来,一见这情况蹙了蹙眉,张氏抱着娃娃把他往板凳上放,赵金花过去就是一拦,说:“张妈你等等。”<br>说着拿了个塑料袋子铺在凳子上,说:“让孩子坐这上面吧!”<br>张氏脸色有点难看,知道赵金花是嫌娃娃脏,可不就是坐一下板凳吗,至于当着人面这样吗?刘拐子也挺尴尬,瞪了眼赵金花,就说:“你干么呢?这几个意思啊?”<br>赵金花见刘拐子居然还敢瞪他,眼睛瞪回去比刘拐子还大,就说:“怎么?我又没让错,他一个要饭的,那万一身上有跳蚤呢?弄我身上怎么办?敢情凳子不要你洗,你充大方,我来你家才几天,你看看从里到外给你收拾的,多干净?我这累死累活的为谁啊?你说为谁!”<br>说着眼高于顶进了屋,刘拐子不敢追着骂,他身残,娶来这么个漂亮老婆不容易,只能回头跟张氏道歉说:“张妈你别介意,金花就那脾气,你别理她。”<br>说着偷偷就把那胶带子扔了,过去把娃娃抱上板凳,给他剃头。<br>娃娃有点害怕,瑟瑟发抖地看着张氏,张氏给他好吃的,孩子都天真,在娃娃心里,现在除了他爸爸阿清,就张氏最亲了,张氏朝娃娃慈爱的笑了笑:“乖,别怕,叔叔给你剃个头,娃娃就能成漂亮娃娃了。”<br>娃娃没听太懂,不过看着没刚刚那么紧张了,张氏回头见阿清蹲在娃娃面前一眨不眨看着,半长的头发挡住了眼睛,好像生怕别人伤了娃娃似的,张氏过去就跟他说:“阿清?你别紧张,你刘兄弟手艺好,不会伤到娃娃的,一会儿你们剪完头,回去大妈给你们洗热水澡。”阿清听了这话,似乎有了反应,抬头去看张氏,张氏看着他,眼里闪着光说:“阿清,我知道你想对那个孩子好,对不?可你首先得让你自已看着像个人,别人看不起你,你无所谓,可要是别人也那么看着娃娃呢?你也不介意吗?这世道活着的人,谁都不比谁高贵,只有自已看不起自已的,大妈活了这么多年,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活着,不可能只活给自已,还要活给别人看,可这为的可不是别人,为来为去,都是为了自已和自已在乎的人。”<br>刘拐子低着头给娃娃剃头,愣是没敢抬起脸来,张氏这话说给阿清听,也是说给他听,阿清能不能听懂,他不知道,反正他听得明白,赵金花刚刚干的那事确实不好看,再不济,你也得等人走了,板凳刷掉一层漆都没事,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让人让事都要给自已留点余地。<br>阿清一直蹲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刘拐子替娃娃剃了头,孩子看着j-i,ng神了不少,刘拐子看了看半晌没动的阿清,笑着喊:阿清,过来给你剃头。”<br>阿清从地上站起身,自已走坐到凳子上,刘拐子看着都惊呆了,惊奇道:“真是怪了,以往我都是拦着给他剃头,还是头一回他自已往上凑的。”<br>张氏笑了笑说:“阿清其实没有那么傻,他以前只是什么都不在意而已。”他不在意自已什么样子,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甚至不在意是否活着,可他遇到了娃娃,一切都变了,兴许这也是他的造化。<br>刘拐子给阿清剃了头,刮了胡子,惊讶的发现,阿清长得原来很好看,那会儿流行奶油小生,阿清就属于那种,眼睛细细长长的,眼角下有个痣,村里说这是哭痣,上辈子受了情伤哭瞎了眼,这辈子投胎才会在眼角留下这么一颗痣。这会儿的阿清,收拾干净了,再换身干爽的衣服,特别像个教书先生,一点看不出傻。<br>张氏从口袋里掏出钱给了刘拐子,刘拐子愣愣的接过来,还没从阿清的变化里回过神呢,张氏跟来时一样,一手牵着一个,踏上田埂回家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