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身为户部尚书,你怎么能监守自盗,做出这种偷窃赈灾银两的事呢?”
“你没听他和那侍卫说吗?他的本意可不是偷窃,而是陷害睿王妃!只是现在受不住诱惑,又收了剩下那四十万两银票而已!”
“......”
同僚的声音带着嫌恶又嘲讽。
顾岑听着他们的声音,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四肢冰冷,动都动不了一下。
直到身后响起一声轻笑,“我说无缘无故,顾大人为何如此敌视我呢,原来是为太子殿下办事啊。”
竟是苏棠?
顾岑瞳孔收缩得更厉害了,猛地转过身,不敢置信的看着缓缓朝自己走来的女人,“你没有被打入宗人府大牢?”
他的反应,就和刚才的王灿一模一样。
因为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帮着苏棠演戏,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演这场戏的?
他愕然道:“皇上明明一直在御书房里待着,从你进门开始就没有单独和皇上说话的机会,为什么?”
云浅扯了下嘴角,“顾尚书这么聪明,险些叫我栽了跟头,当真想不出今日之事有哪里不对劲吗?”
不对劲的?
当然有!比如他明明安排了人手拦住李德通,可是李德通找到她的时候,她竟然还没有出宫进入马车,这一点就十分古怪。
还有这女人拉着所有同僚的马车到御书房外,也很不对劲——她不像是会为了一个公平大动干戈的人。那种情况下,她要做的第一件事,理应是洗清她身上的冤屈才对!
可这两件,都不可能成为皇上帮她的契机——她没有单独接触皇上的机会!
唯一的机会,是......
“西北急报?”
顾岑陡然变了脸色,“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急报,是你让人借着急报之名呈给皇上的书信?”
难怪皇上当时看完所谓的急报就忽然看向她,而且还不愿告知他们,西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因为,西北根本无事,只是她写的内容让皇上震惊了!
“不错。”
云浅幽幽的道:“那封信,是我让李公公找人送给父皇的。”
李德通带人来搜查马车的时候她就知道,马车里肯定有东西。
后来听萧墨栩一说,她才知道,那东西竟然是一百万两银票!
联想到今日在宫里撞她的那名宫女,她就猜到,问题一定是出在那个时候——正如她刚才和王灿说的,那宫女虽然也参与了此事,但是没有机会偷银票,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当时扶她的王灿!
所以她让李德通靠近以后跟他说的话,就是请他做一件事——把她的马车拖到御书房外,让父皇亲自查,再谎称是在宫内遇到的她。
当然,这两件事都只是障眼法,为的就是让幕后之人觉得,她已经在努力挣扎了。
那么她后续被打入宗人府的时候,对方才不会怀疑。
但如此一来,李公公的行为就算得上是欺君之罪了,所以如果只是这样,他肯定不可能答应,可她还有最重要的一招——假借西北急报的名义,将她今日的计划,完整的写在书信中呈给父皇!
若是父皇对此不满,就会在看到那封急报时当场拆穿,而若父皇满意,那李德通就相当于配合她立了抓贼的大功!
李德通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怎么选。
接下来,就是父皇配合她继续演这出戏了——将她打入宗人府大牢,让顾岑放松警惕,紧接着“发现”马车少了五十万两银票,那么顾岑必定会怀疑王灿,想办法与之接触。
如果是从前,她会直接找人假扮王灿,但是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让宫里的人对人皮面具已经不再陌生,以顾岑的警惕,一定会检查王灿是不是本人——所以,她只能去说服王灿本人。
然后,再由王灿利用巨额银票,来套出顾岑的话!
甚至......引出太子!
云浅想到这里,敛眸看向景帝,“父皇,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臣媳从未偷窃赈灾银票,一切皆属顾尚书栽赃陷害。最重要的是,他背后的指使之人正是太子殿下——请父皇宣太子殿下前来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