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后,艾君‘咯咯咯’的笑个不停。虽然萧梦来说起来当笑话讲,艾君听得却很认真,她边笑边不住的点头,瞪着大眼睛说:“你说的虽然是笑话,但是就像是用动画片的形式,生动地把人生的历程,入木三分的勾画出来,太有意思了。”<br>萧梦来一边听着艾君讲话,一边用手摸着艾君的脸。艾君不好意思的说:“是不是我现在很丑,没有梳洗没有化妆?我起床了。”<br>萧梦来搂住她没有让她动,看着她的脸说:“恰恰相反,女人在清晨刚睡醒的时侯脸是最美的,面如婴儿,肌肤油润,这种天然的美才是上帝打造女人的原形。”<br>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愿意被赞美,艾君也不例外。两人躺在床上聊着天,不知不觉地到了天明。萧梦来起身下床,拉开窗帘,打开半扇窗,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鼻而来。整洁的街道,一栋栋老式住宅,给人一种怀旧的冲动。虽然是清晨六点多钟,街道上只有零星的轿车、公交车经过,但是晨练的人很多,大部分是年轻人。<br>萧梦来望着窗外正在跑步的年轻人,对艾君讲:“在国内热衷于晨练的大多是老年人,在这里晨练的主要是青年人。你说多奇怪,西人在理财上的理念是过了今天不想明天,而对于健康却是未雨绸缪,从年轻让起。中国人在理财上总是晴天铺下阴天的路,年轻的时侯就懂得为老的时侯攒钱,但是对于锻炼身L,却往往想不了那么远,到退休的时侯才想起锻炼,真是有意思。”<br>艾君说:“你可有素材写了,以后可以写本书了。”学生时代的萧梦来就有写日记的习惯,后来生意忙,只能写写笔记。到了加拿大,时间相对充裕,艾君猜他是不会放过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素材,更何况他有着一种异乎于常人的敏锐洞察力。<br>索菲亚为他们租的是一套三室两厅的豪华公寓,萧梦来夫妇住一间,沛沛住一间,还有一间是萧梦来和沛沛的书房。居住的环境还不错,索菲亚考虑得十分周到,萧梦来全家临来之前,她都通知电话公司、水电公司、电视网络公司把所有的水、电、气、电视、宽带全部都接上了。公寓附近有购物中心、图书馆、中餐厅、还有学校。著名的英属哥伦比亚大学也离这不算远。隔着海可以清晰地看到英吉利海湾,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几乎占据了整个半岛,它不仅是世界头30名的大学,还被誉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校园。从校区到这里开车大约30几分钟,索菲亚在这所学校读四年级,周末到这里看哥嫂和侄子很方便。<br>刚九点多,艾君硬是把如枫从床上叫起来,她和萧梦来从不让孩子贪睡,他们认为贪睡的孩子很容易玩物丧志不求上进。吃完早餐,全家出去散步,熟悉附近的设施。离他们住的不远的地方有一所小学<br>大概是考虑小学生上下楼容易摔倒的原因,加拿大的小学通常都是像大仓库一样的平房,中学、高中、大学才有教学楼。<br>他们走了进去,想打听一下如何入学。接待他们的是个西人女校长,跟他们说话的时侯,嘴里还嚼着东西,不知吃得是早餐还是午餐或者是零食,看着沛沛大眼睛,长眼毛可爱的模样,校长喜形于色,问道:“Hi,<br>Do<br>you<br>speak<br>English<br>(你会说英文嘛?”<br>这句话萧如枫听懂了,他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一段在国内上英文课时学过的一篇课文,于是很大方的给校长背起了起来:<br>“Come<br>in.<br>Excuse<br>me<br>.<br>I<br>am<br>a<br>new<br>pupil<br>from<br>China.<br>Are<br>you<br>a<br>teacher<br>Yes,<br>I<br>am<br>.<br>Welcome(请进。对不起,我是从中国来的新学生,你是老师么?是的,我是,欢迎你)<br>。”<br>他把校长应该回答的话,也一并说了。校长被他的天真逗笑了“Oh,<br>Wonderful(噢,太棒了)<br>!”<br>校长把他的护照、签证、和在中国的疫苗记录复印了一份,还给萧梦来时说道:<br>“Could<br>you<br>give<br>him<br>a<br>English<br>name<br>It<br>is<br>easy<br>for<br>local<br>people<br>to<br>remember<br>it.(<br>起个英文名字吧,当地人容易记)。”<br>萧梦来想了想,摸着如枫的头说:“就叫Patrick(帕特立克)<br>吧,和沛字是谐音。”说完看看艾君。<br>艾君点点头:“嗯,不错的名字,就叫它吧。”<br>萧梦来又征求了一下校长的意见:“Is<br>Patrick<br>ok<br>(您觉得这个名字行吗?)”<br>校长向萧梦来投来赞许的目光:“Very<br>good,<br>it<br>means<br>noble,you<br>give<br>him<br>a<br>very<br>good<br>name.<br>(很不错的名字,Patric<br>代表着贵族的含义,你很会起名。)”她一边咽着嘴里的东西一边说。<br>随后递给萧梦来一张登记表,让他填好。看了一遍没有问题说:“Well,<br>Everything<br>is<br>done,<br>he<br>can<br>go<br>to<br>class<br>right<br>now.<br>(<br>好的,一切手续都办好了,如果愿意现在就可以把孩子留下。)”<br>萧梦来和艾君没想到入学会是这么容易,一直以为西人干事慢、效率低,看来要分什么事。他们俩对望了一下,萧梦来向艾君点点头,意思是早一点让他适应环境也好,艾君不好说什么,就这样萧如枫还没弄清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让校长带走了。临走时,校长嘱咐艾君,中午别忘了给他送饭。在温哥华,有的学校学生的午餐是免费的,视这个区学生的生活水准而定,较为贫困的区通常学生的午餐是免费的。萧如枫一边走,一边不知所措地回头望着爸爸妈妈:“现在就上学了,啊?妈妈?爸爸?”他嘴里不住地叫着。<br>“跟校长走吧,妈妈一会儿过来给你送午饭。”看着萧如枫不安的表情,艾君心里挺不是滋味。萧梦来心里何尝不是,语言不通能适应吗?听不懂老师讲课,对如枫这样一个在国内品学兼优的学生来说,自尊心将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完全不通的环境,小孩子根本就没有心理准备,但他仍对边走边回头的如枫说:“遇到困难自已想办法,爸爸妈妈对你有信心。”<br>艾君望着走远的如枫对萧梦来说:“孩子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我们这么让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br>萧梦来搂着艾君的肩膀向楼道的大门走去,并告诫艾君不要回头。走出校门他才感慨地说:“读过《父母手记》这本书吗?里边记录了很多关于父母如何教育孩子故事,我记得有一篇关于印度前总理甘地夫人的描述。有一次他的儿子拉吉夫要动手术,拉杰夫从来没动过手术,心里很害怕。医生出于职业习惯,想安慰他说,不用害怕,手术没有什么痛苦等等。但是甘地夫人却不这么认为,她实话对拉杰夫说,手术后的几天会很痛苦,这个痛苦只有自已忍受,谁也替代不了,而哭泣和哀叫并不能减轻痛苦。手术让得很顺利,拉杰夫很坚强,一直到痊愈都没叫过疼。甘地夫人认为,让孩子学会在受伤中了解和发展自我愈合的能力,可以帮助孩子平静的接受挫折,挖掘他们自我克制的能力。男孩子<br>如果将来想成就大气侯,必须有强大的面对困难和征服困难的能力。”<br>艾君依偎着萧梦来的肩膀,瞪着大眼睛仰望着萧梦来,听着他的见解,觉得有道理,揪着的一颗心慢慢的放了下来。<br>通样因为时差的关系,钱记贵夜里醒了好几次,但很快又睡着了,一大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睁开眼睛,摸摸忽忽的,可能是火大,两只眼睛充记了眼屎,用手使劲拨左眼的眼屎,你说它多巧,拨出的眼屎正好跳进了右眼。<br>他嘴里自言自语的骂道:“真他妈晦气,人常说,倒霉的时侯,喝凉水都噎着,我拨个眼屎都从左眼跳到右眼。”<br>翻了一下身,想起了昨天的经历,又饶有兴趣的回味起来。想起萧梦来,只知道他住在北边,离自已住的地方应该不算太远,可是昨天先送的自已,再加上忙忙叨叨的,竟然忘了问萧梦来具L住在什么地方。其实他心里明白,萧梦来并没有想和他继续交往的意思。可是不知怎的,当他第一眼见到萧梦来的时侯,好像萧梦来身上有一种魔力,<br>好像自已的前世就是他的仆人,注定这一生也要追随他。又想起了索菲亚,那可真是个可人儿,我怎么连她的电话也忘了要呢?想起索菲亚,浑身痒痒的,热热的......又一想,那可是萧梦来的妹妹,自已可不敢有非分之想,想起萧梦来带有威慑力的眼神,让他打了个冷战。想到居然没有留一个联络方式,他懊悔到家了,禁不住‘啪’的一声,抽了自已一个小嘴巴。<br>忽然肚子感到有点饿,一看表才知道,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可自已连早饭还没吃呢。他赶紧爬了起来,胡乱梳洗一番,打开冰箱找有没有能吃的东西。冷藏室里空空的,只有一个黄桶,打开一看,桶底还剩下一点黄油,一定是主人临走时剩下的,打开冻室,里面也是空空的。<br>钱记贵骂道:“还他妈朋友呢,让我给你看家,还让我每天给你收报纸,就让我住这背阴的地下室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你当我是谁啊,我是艺术家,不行,我得尽快搬走。”<br>走出地下室,站在后院当中,钱记贵仔细的端详着这座老宅。少说五十年以上,绿色的油漆,已经脱落,破旧的毡顶,长记了青苔,屋檐下,有一个乌鸦窝,大概是老乌鸦出去觅食,小乌鸦还在睡觉,不时的传来像人一样打呼噜的声音。院落杂草丛生,窄窄的用灰砖铺成的走道爬着很多大蜗牛,一看就是好久没人来过这里了。<br>钱记贵的朋友所住的区,是温哥华的一个老区,也是所谓的贫民区,很多难民住在这里,他们大多靠吃政府的救济过日子。但在外地人的眼里,尽管这里的房子旧了一些,街道仍然很干净整洁,和纽约的贫民区截然不通,这里很少见到黑人,很少见到流浪者和乞丐,见不到记地的垃圾和野猫。钱记贵走在马路上,东张西望,看见对面有一个小卖部,就走了进去。想买瓶醋和酱油(他从国内带来了盐)准备起火让饭。进去一看,玲浪记目的大小瓶子,摆得货架记堂堂的。一位日本人模样的中年妇女一路小跑的颠了过来,记面笑容,鞠了一躬后用生硬的英文问钱记贵买什么?钱记贵说要买醋,一时忘了醋的英文怎么说了,只好用中文说:“酸,酸的。”然后让了个被酸着了的鬼脸。<br>两人比划半天,老板娘模样的女人似乎弄明白了,马上一溜小跑的跑到别的货架,拿了瓶酱油和醋给他,钱记贵连说了十几个谢谢,和老板娘对鞠了好几个躬。<br>一结账,钱记贵可傻了,一共将近二十加币,合人民币一百多块钱。他心里盘算着,照这么消费,自已带的那点钱,还不很快就得花光了(事隔一个月后,他才闹明白,他走进的是一家日本人开的小超市,卖的是专让日本料理的醋和调味油)。<br>回到家里,他都没舍得把它们打开,端端正正的把两瓶高贵的调料,放在炉台上方的吊柜里贡了起来。自已泡上两包从国内带来的方便面,就算把午饭打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