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城城门打开时,我己经起了有一段时间,便去运河岸打听有没有首达扬州的船,多加了点碎银之后就只能到宿迁。
我有些意外,开封府到凤阳府都很危险,可船夫竟愿把我们带往淮安府,几年来,边疆和中原天灾人祸,百姓都往南逃了,狼群自然会选择在去南方的路埋伏。
至少我曾经是这样的。
“良爷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
满穗在一旁收拾东西,“看来睡得好些了。”
我并没有回应什么,无论昨日满穗到底有没有说那些话,我都只是当作梦,最后只是催促道:“快些吧,莫让船夫等久。”
满穗变了很多,唯独心未变,九年前我很难猜透她,如今想这么做更是不可能,只好有些话做没听到。
猫,琢磨不透,她本来该是羊的,一切都是我,想到这,忍不住看向满穗,曾经幼小的身躯,如今亭亭玉立。
小舟悠悠而下,路上有几只渔船,现在看来,起义军貌似去了河南府,也对,洛阳一破,哪只饿狼又不想分一杯羹?
李闯王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本有独享的能力,却给了天下人做皇上的机会。
南京内也算是安稳,我静静看着,昨日雨停了,但是天还是没放晴,看来今年喜雨也算是赶巧,就当是好兆头了,过了徐州后,竟能看到冻田。
真让人怀念,太平盛世一般,虚假,却又是每个人所希望的,大旱那几年,我常听逃亡的人描述水乡的盛景。
如果当年满穗在南京或者湖广的话,她的父亲将仍在世上,而她这时也和自己的心上人成了婚。
舌头没说错,我只是伪善罢了,表面上不杀女人小孩,但却从来没想过,乱世之下,家里男人死了又还能活多久呢?
我杀的羊有那么多,但实际上因我而死的又远高于此。
天下成了这样,却不知是万岁爷的过错,还是老天的过错。
两岸传来了阵阵喧闹声,周围的房屋也逐渐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