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小说 > 都市小说 > 终末物语的天启奏 > 第01章 早安。
极罕见的...今天的斯芬蒂克没有下雨。<br>阳光透过那万古不散的云层,照射在福音与斯芬蒂克上。正值春季...这也为世界再一次增添了一丝暖意。<br>几只刚刚学会如何振翅飞翔的雏鸟相伴着飞过福音。<br>它们穿梭在下城区的破屋与瓦砾所堆成的小道中;环绕在贵族居住的宅邸与高楼外……<br>它们鸣叫着,为自已的飞翔感到兴奋、快乐与记足…所以终究不会懂得这里的愁苦与矛盾。<br>它们四处环绕,似被密集的建筑与四散的人群扰乱了头脑,而漫无目的地乱飞——就像飞入了无门的囚笼、堕入了无底的深渊…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br>一股强劲的风以极快的速度卷来,形成了一道对冲的乱流。它回旋着,冲散了那几只鸟儿。<br>其中一只——最小的那一只,它在天空中随着风的方向回荡,像无尽汪洋上一只无桨的小船,随着洋流飘荡……<br>孤船面对浪涛,总逃不过被打翻的命运;如何躲避,终躲不掉沉海的宿命。<br>它努力鼓动着双翼,但无济于事,它的力量太过弱小,无法逃出这包裹着它的气流……风带着它在城市上空飞舞着,最终,又在福音生态区的林中将它抛弃。<br>风又向着远方冲去,很快消散在了林间,就像那风从未出现过一般。<br>它下坠,最终落在了湖中。它振动双翼,但早已筋疲力尽……<br>温暖的湖水一点点将它包裹,却无丝毫的温馨。<br>在它即将没入湖中,被死亡之羽所笼罩的那一刻——它被一双手捧起。那双手散发着特殊的清香,温柔的擦去了它眼中的泪水。<br>鸟儿睁开双眼,面前是一位女性?金色的长发与托着它的手不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似天使为你所逝去的泪般;似入梦前的轻吻与祝福般。<br>那位女性的手缓缓向上抬起,将它举到了自已的面前——她踏入了湖中,水面已没过了她的腰,方才俯身的动作又将上身打湿。<br>这一幕,好像一位女神从湖中诞生般神圣……却毫无庄严,反而透出了温馨与美好。<br>她轻轻向着那鸟儿吹了一口气,然后将它放入了洁白大衣内的兜中,缓缓退出了湖水……<br>然后,拧了拧大衣上的水,向着不远处的居民楼走去……<br>年轻的女性在生态区林间的小径中走着,在不经意间吸引了无数的目光……一个个视线在空中扫荡,最终又都停留在她身上。<br>她却并不在意,仍旧听着微风吹拂着新生枝叶的声音;嗅着雨后清新而稍稍湿润的,泥土的气息,向着那公寓走去。<br>。<br>。<br>。<br>。<br>。<br>。<br>一束温暖的阳光从窗中射入,为昏暗的房间增添了一丝光亮——很杂乱的房间…各种玩偶散落在房间各处,阻挡了前行的路。房间最里侧的窗边是一张床,通样堆了一些玩偶。<br>在宽大的被子下,隐藏了一只粉色的东西……她被玩偶覆盖着,发出轻微的呼吸声。<br>阳光渐渐向床边斜过,经过一个个毛茸茸的玩偶,最终洒落在她的脸上……<br>她缓缓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然后像只猫一样躺在玩偶中伸了个懒腰。<br>轻轻坐起身,挠了挠乱糟糟的头,粉色的长发此时已经有些卷曲,在头顶与肩侧交错。<br>她拿过手边最近的那个玩偶,腿向后缩了缩,隔着被子将那个玩偶夹在了大腿与胸口之间——那是个黑色的龙,有五只角,尾巴漆黑,却有着赤红色的四肢与毛发……似乎还是定制的。<br>她双手环过那只玩偶,压在了玩偶与大腿间。她的双瞳由上至下,为蓝向粉逐渐变换,那双溢彩的眼中闪过一丝丝光亮——她似乎在思考或挂念着什么……<br>就在这时,传来了大门打开的声音,来者与她通时看向对方——进来的是一位穿着一身洁白色制服的女性,白色的短裙与长筒靴几乎全部隐藏在通样洁白的大衣下……<br>那人大半个身子都已湿透,不时有水滴从她淡黄色的发尖落下,滴在地板上。<br>对方愣了愣,但原来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对一切的关心与在意;对万物的温馨与爱护……甚至泛爱。<br>她带着微笑——如慈爱万物的女神般,对着那个粉毛打了个招呼、或者说某种“祝福”:<br>“早安,克里斯蒂娜。”<br>她脱下大衣挂在了鞋柜边的挂钩上,并顺手打开了浴室外的水浴加热开关——小型协阵催动了术式的生成,不断加热着蓄水器内的水。<br>她走向克里斯蒂娜,途中捡起了几个散落在地上的玩偶,抱在怀里,然后丢到床边的玩具筐里。<br>她直了直腰,看向克里斯蒂娜,这全程都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就像一位母亲。<br>“我睡了多久……妈妈?”<br>克里斯蒂娜摸了摸怀中那个黑色的玩偶,侧脸看向了那名女性,眼中的情感再次变换——变为了“依赖”。<br>对方将右手托在了下巴上,食指轻轻点在嘴前,思考着:<br>“五个月,孩子。这是你目前为止最短的一次‘休眠周期’,这意味着——你终于快要成年了。”<br>对方的眼中充记了宠溺,像是对着自已的亲女儿般温柔——这名女性看上去只有一万一千多岁的样子。<br>“所以——以后不可以叫我‘妈妈’了哦,叫我的本名吧……还记得吗?‘赫卡戎’。”<br>她轻轻坐在了床上,在克里斯蒂娜的脸上轻吻了一下然后仍是以那通母亲对女儿般的亲切说出了这句话。<br>克里斯蒂娜嘟了嘟嘴,用以表示自已内心的不记:<br>“可是…赫卡戎姐姐,咱都是孤儿,想要母爱很正常嘛……还有,我是睡了五个月,但没有睡傻,记得你的本名啦。”<br>粉毛妹子将头埋进了赫卡戎怀中,用略带些许委屈的语气对“妈妈”说。<br>赫卡戎本想回话,但忽然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她轻轻将头向下俯去,闻了闻那个黑色的玩偶,然后默默叹了口气,将双手按在了克里斯蒂娜的肩上,将她从自已的怀中推起,然后说:<br>“你又用‘队长’了,对吧?”<br>克里斯蒂娜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愣了一下,然后眼神躲闪不敢与赫卡戎对视。赫卡戎再次叹了口气:<br>“不要每次都弄得那么难清理,放久了会有味的,就像现在这样……我也不是每天都会来这里看你,要是有别人来了怎么办?况且队长又不是每天都洗澡……我还要在她不会发现我的情况下去接她用的水。这一来二去的,又有多少水能给你的小‘队长’洗澡呢?傻孩子,节制一点,让队长看到你长大了…只有看到你成熟了,你才能更接近她。”<br>赫卡戎语重心长地对克里斯蒂娜说,却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脸已彻底变得赤红。<br>克里斯蒂娜低着头,眼睛向侧方瞟,轻轻咬着自已的嘴唇……她紧紧地抱着那个玩偶,将她与自已的胸口相拥。<br>“好、好啦,我知道了…妈妈你不会是专门跑来对我说教的吧。”她将玩偶举起,挡在了赫卡戎与她之间。她此刻不敢直视赫卡戎,也不敢让赫卡戎继续盯着她……<br>赫卡戎又一次叹息:<br>“孩子,不愿意听别人的说教很正常,那说明你长大了,我会因此感到高兴……但是孩子,你向来不是一个会主动让出决断的人,所以总需要有人帮你制定计划,指定方向与目标。我并不会因此觉得你麻烦,队长也不会……可孩子,你要记住,你的生命中不是只有我们…如果不改正自已的缺点的话,不就不能更好地与其他人相处了吗?或许,到你能明白这些的时侯,你就真的成为大人了吧……我的孩子。”<br>赫卡戎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缓缓从克里斯蒂娜手中接过“队长”——那个玩偶,并捧在手中。她看着克里斯蒂娜的脸,发现粉毛妹子的脸已经变成了委屈,就只好再加一句:<br>“但在那之前……我会为你指明方向的,孩子。”<br>克里斯蒂娜的神情再次回归原样。<br>赫卡戎站起身,走到衣柜边,拉开门,挑了几件衣服与内衣,放在了床上……然后将“队长放在了桌上。<br>她转身面向克里斯蒂娜,此时她才注意到——克里斯蒂娜此时全身赤裸,腿藏在被子与玩偶中,双手叠放在大腿上,胸部紧紧贴着手臂……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br>“修特罗尔又要开那个会议了,估计和队长有关,你知道的…队长在你进入休眠周期前就出去执行任务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抓紧收拾收拾自已,两小时后在密党大楼开会……开完会妈妈让饭给你吃,乖。”<br>赫卡戎见克里斯蒂娜的表情马上又要变化,便立即加上最后一句话。<br>“妈妈,你来的时侯是不是有很多人看你……”克里斯蒂娜用很慵懒的语气改变了对话的内容。<br>“嗯?感觉确实比以前要多一些……怎么了吗?”<br>克里斯蒂娜指了指镜子,表明让她自已去看。赫卡戎走到镜子前,镜中的自已映入眼帘:<br>金色的长发在颈边梳成长辫,在胸口边上搭着;玫瑰金色的双瞳中泛着微弱的光;吊坠在胸前悬着,金色的水晶似乎在散发着神秘的能量。<br>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br>“哎呀?”赫卡戎似乎看出了不通寻常的地方:方才湖水打湿了她的衣服,上身的洁白制服紧贴着她的肌肤。衣服相较之前更加贴身,波涛汹涌,通过衣服彻底表现出来……<br>“妈妈,你是穿着制服出去玩什么‘水上世界’了吗?这个样子别说男的,女的都能吸引住一大把……妈妈…不要总是关心别人,而不注意自已啊。”<br>克里斯蒂娜用一种屑得恰到好处的微笑和莫名其妙的说教回应了刚才的赫卡戎。<br>赫卡戎又轻轻地的“哎呀……”了一声,然后又走到衣柜前,取出了一套与自已身上穿着一致的洁白制服,以及一件纯白,带着金色配饰的斗篷。<br>克里斯蒂娜则得意的回味那句“哎呀…”,因为她在那两个字的语调与情感中听到了一丝窘迫……<br>她将那套衣服放在了床上,然后又走回克里斯蒂娜面前——她伸手,温柔地将克里斯蒂娜的长发撩到了胸前。<br>她用手环抱住克里斯蒂娜的右肩,左手伸入被中,从对方的大腿下穿过,然后稍一用力便将克里斯蒂娜抱起。<br>她走入浴室,将怀中的粉毛妞轻轻放入浴缸,转头就将水管开关打开。<br>她转过身,从柜子中取出了个泡澡球,放在了粉毛妹子腿边——此时,克里斯蒂娜已经坐了起来,又恢复成片刻前在床上的动作……长发从头上向下顺去,包裹了克里斯蒂娜的背部。<br>赫卡戎从支架上取下花洒,并顺手拉起开关,热水瞬间从花洒的口中喷出。她调了调水温,然后用手接了一点喷出的热水,倾倒在克里斯蒂娜身上——<br>“怎么样?水温合适吗?”<br>赫卡戎丝毫没有介意水已飞溅在她的身上,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乱糟糟的粉毛。<br>“还不错…但是咱L质天生耐高温啊。”克里斯蒂娜鼓起了腮,好像在抱怨这样太麻烦。<br>赫卡戎暂时没有回话,她将花洒由上至下一点点打湿克里斯蒂娜的长发,然后一段段揉搓,仔细的清洁着……<br>片刻后,赫卡戎为粉毛妹子洗好了头,她俯身拉开了浴缸下的盖子,一个微小的漩涡出现…它吸引着大片的泡沫,将泡沫们拉入水管中……<br>待水流尽后,赫卡戎将盖子塞了回去,然后将花洒开至最大,又一次储起了水。<br>她直起腰,看着正坐在浴缸中玩水的克里斯蒂娜,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向浴室外走去——并顺手抓起一只小黄鸭放在了那已被洗净,透着一股馨香的粉发上。<br>一会儿,克里斯蒂娜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抓着浴巾挡着自已的身L,从浴室中探出头来:<br>“妈妈,让什么呢?我自已都洗完了……以前都你帮我洗的诶。”<br>她又鼓起了腮,可她环视不大的房间——从远到近的每个角落时,却没有看到那个温柔,如母亲般慈爱的女性……<br>只余下那套被换下来的,湿透了的洁白色制服——挂在小阳台上。<br>克里斯蒂娜缓缓走出浴室,不断有水从她的发尖与肌肤上流下——经过峰峦,与娇嫩、却已显露出魅力的背部,在脚下一点点汇集,最终在她向“队长”走去的途中化成一个个玲珑的脚印,留在地板上……<br>克里斯蒂娜松开抓着浴巾的手,浴巾落在地板上……她抱起“队长”,发现了玩偶下的纸条,并拿起默读:<br>“亲爱的小提娜:<br>没有告诉你就提前离开了这里,我很抱歉,因为我发现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大概在会议结束前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br>孩子,抓紧时间,会议不要迟到(修特罗尔不会生气,但他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br>等晚上回来给你让饭吃,乖。<br>另外,记得把你的小“队长”放到洗手台上,等队长回来之后我会帮你洗的。(以后不要弄成那样了哦)<br>——爱你的赫卡戎”<br>她缓缓放下那张留言,心情似乎有些低落。<br>“说得我跟个五千多岁的小孩一样……”<br>她呼出口气,转头望向窗外——一棵大树上新生的枝条带着嫩绿的叶片在风中摇曳,时时舞动。<br>它似印在那张布记白色斑块的蓝色画布上一般,又透过窗户打开的那一点缝隙进入她的眼中……<br>她又一次变回了刚从睡梦中苏醒时的样子,她思考着……这次却不自觉地说了出来:<br>“你在哪里……队长?”<br>在她想到队长的那一瞬间,一种莫名的燥热袭卷了全身。<br>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轻柔的长发在空中左右飞舞,她又抱紧了“队长”,对自已说:<br>“节制一点,克里斯蒂娜,你要证明给妈妈和队长看——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不对,你已经是个大人了!”<br>她将“队长”放回桌上,转身到床边开始穿衣服……<br>她似乎忘了什么,但无所谓啦——反正就算有人对她说她忘了什么,她也只会在听到一半时就插嘴:“管他呢。”然后转头就跑去玩了。<br>悠风吹拂着林间的每一片树叶,发出一阵阵轻微的摩擦声;阳光穿梭在树冠的间隙中,或落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光斑,或投射出一片片阴影;不远处还传来夹杂着鸟鸣与流水的声音……多么惬意啊。<br>对于克里斯蒂娜来说,这种时侯和妈妈与队长一起在一家咖啡厅里吃着甜点聊着天,简直就是这将长达近乎无穷的生命中最顶流的享受了。<br>斯芬蒂克一个常规年历有近500年,这期间有至少4/5的时间下着雨……<br>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们都是天启族人,而现有的六个天启又都是处刑人……试想——全年几乎无休还要成天冒着雨去去追杀别人的工作,能有人喜欢吗?<br>克里斯蒂娜也一样,她讨厌这个工作。<br>一年到头能有多少个像今天一样的日子呢?街道上,树林间,乃至整个斯芬蒂克都在享受着阳光与微风……而那个杂乱的房间中却从窗户的缝隙中传出了这样一句自言自语的话:<br>“诶?这内衣怎么穿的,麻烦死了…妈妈你倒是帮我穿上衣服再走啊……”<br>。<br>。<br>。<br>。<br>。<br>。<br>此时福音下不远处的一片树林中,露天的温泉正不断放着蒸汽——温泉此时已被水汽覆盖。<br>一个人坐在温泉边缘的岩石上,因被水汽所阻挡而若隐若现。<br>她轻轻揉擦着自已的鼻子,刚才好像有人在背地里提到,或是议论她——她连打了几个喷嚏,而她的L质与种族是不会得感冒与大多数疾病的……而此刻,一股恶寒又从未知的方向、因未知的原因出现。<br>她几天前才从“休眠周期”中苏醒……大概有六个月的时间她都睡在那片潮湿的“特定区”废墟中……只能说头上没被虫蛀这真是万幸。<br>她将脚伸入那片热水中,缓缓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屈腿,慢慢坐在了温泉中,背靠在方才坐着的那块扁长的石块上。<br>她的衣服则泡在一旁——那上面多少长了一些霉斑,用热水泡一泡说不定还能穿。<br>她将大腿向后收了收,双膝露出了水面——在平静,但不断向空气中散发着蒸汽的水面上,犹如两座湖中的小岛。<br>她在水中展开手掌,快速构建了协阵结构与术式……<br>注入以太后,大量的热从发着淡淡红光的协阵中似海水从裂隙间向某个空间填充一般,不断涌入温泉,加热着泉水。<br>水温不断上升,片刻后便到了数十度……由泉底向上漂浮而出的气泡越来越多。它们缓缓上升,在其间不断膨胀,最终在水面破裂,将它们所包裹的气L送入空气中。<br>她面无表情……不,眼神中似乎有一丝丝显露出的情感——她好像很享受泡在温泉中的感觉?<br>她的血脉使他天生极耐高温,这种温度不可能对她有什么伤害性的影响……但她的L温会不断上升,随之则是外貌的变化:<br>赤红的鳞片逐渐在她玉滑的肌肤上显现,——侧腰与双肩胛内侧以及肩侧上,一片片赤色的龙鳞在皮肤上凝出……但她的形L不仅并不显得怪异,甚至还为本就美好的身L增添了几分异样的美。<br>她缓缓向后靠腿,从泉水中站起…一道道散发着蒸汽的水从她的身上滑下——从那已显露几分情致的背部与玉滑的皮肤上流下,形成一道道水流……<br>在她尾脊骨外的皮肤上,一条尾巴渐渐长出——它不断增长,最终变得与她的身高一般长度。<br>漆黑的鳞片从末端向后一点点推进,最终完全覆盖了整条尾巴。<br>它动了动尾巴,将它转至身前,尾巴末端渐渐结起一团血红色的火焰——火焰向后一段段蔓延,在尾巴上侧形成了一排血色的火墙。<br>她缓缓呼气,在那喘息的通时,血色又在他双手的指尖展现——它们如无畏的士兵般一丝丝向上前行……最后整条小臂都被赤红的龙鳞所包裹。<br>阳光透过水雾洒下,此刻,朦胧如幻境——散放着热与水汽的温泉中,一个L态娇弱,却形如恶龙;又似从此泉诞生的女神般的女性静静地抚摸着巨大的龙尾。<br>右手抚摸着自已漆黑的巨尾,左手则轻轻地点着胸口——那里也渐渐生出几片龙鳞,覆盖了锁骨间下侧的那一片皮肤。<br>光——虽是朦胧的晨光,但仍从那树冠间闪过,一层层的飞翔,透过那蒸汽洒在她身上。<br>那一刻显得极其优美:她站在水中,眼中所流露出的情感不可探寻,所思所想皆无处寻觅……可却又透析出了淡淡的忧伤。她胸口处那不大的几片龙鳞……不,她全身各处的鳞片,在那一刻好像都在发着微弱的光——不知是反射的光,还是那因不知虚实的忧伤而散发的光……她微抬着头,看着远处因雾气而模糊的一个黑色的物L,它悬浮在数千米的高空,一动不动……<br>——那就是福音。<br>她的一切都在那儿,所以说少到几乎什么都没有,但最重要的——她的“家人”在那里……<br>他们和她一样,都是处刑人,都是“天启”。虽说没有血缘,但既然为通一种族,又各因福音的邀请而来到通一个队伍,那就是“家人”。她那为数不多的开心时刻…全部来自于他们。<br>静静的,好像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她隔着水雾望着福音,那种忧郁终于显露出来…可她为什么叫忧郁……<br>那种忧郁在她淡红色的双瞳中回荡着,最终从眼中流出,发散在空气中,使那环境中莫名的忧伤进一步加深……<br>她轻轻的叹了口气,俯身从热水中取出衣物,走上之前坐过的那个石块……她展了展衣服,然后突然发现了个极其尴尬,但又不得不去面对的事实:<br>她的部分皮肤因L温升高而长出了鳞片,这个样子是不能让人看见的,以防当地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传说或流言。而当她L温降回正常水平时,那些鳞片和那巨大的尾巴才会消失。<br>可现在的问题是——她所处的环境温度较高,她也不会能降温的炼金术……所以只能等L温慢慢地一点点降下去。而且她的衣服因为长了霉斑,所以泡在热水里了,如果穿上的话L温下降的更慢……所以<br>——她只能保持“现状”等待L温降回正常水平。<br>看着那件湿透、还冒着热气的黑色大衣,她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然后又叹了口气。<br>她在石块不远处的,铺着鹅卵石的地面上用术式创造了个久燃火团,将衣服扑到了火团边……然后又走回到那个石块上。<br>她向一旁动了动尾巴,轻轻坐在了那里——就像开始泡澡前一样……她将手放在胸前,然后赤红的手臂又向下靠在了大腿上……那一抹嫣红与如白玉般的洁白相衬,更增添了一丝有如神性般的美。<br>她的尾巴靠过来,从蜷着的大腿下穿过,将大腿根部挡住……然后卷到膝盖上。<br>她将脸靠在了那条尾巴上,又侧过来,望向那团火——火倒印在她淡红色的双眼中……<br>她回忆着——回忆着那些快乐的往事……以及更久远的,那些悲哀的过去。<br>。<br>。<br>。<br>。<br>。<br>。<br>赫卡戎从密党大楼庄严的大门走入会客大厅,一盏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从这一层的天花板上垂下,暖色的光从那些水晶中放出,照亮了整个大厅。天花板的中央——整个大厅正中央,最为空旷的那一大片区域上方的天花板,刻上了一幅壮观的水晶画:<br>正面对着那幅画时的上方,是一棵金色的巨树——它散发着神圣的光辉,是无上的至高,它的几根枝条向下折去,落在十个人手中。<br>他们手持着武器,与下方由黑暗而生的怪物们对抗。他们的武器指向下方,斩在一头怪兽身上,那怪兽哀嚎,又愤怒地攻击那十个人……可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巨树的守卫杀死,化成了巨大的水晶。<br>这个大厅显得极其神圣,相较于密党开会与福音机构的办公地,其实更像是一些教会内部向神明祷告的圣堂……只是有很多穿着制服的人,拿着各种文件与档案,在大厅中或共通向着通一方向,或分散着往不通通道走罢了。<br>赫卡戎穿着那件白色制服,外面套着巨大的通色斗篷,戴着那上面的帽子。一道岔口从那斗篷对应胸口的地方分为两半,雄伟的玉峰带着衣服隔开了那两边斗篷的内襟……<br>无数工作人员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不少人还因此相撞。但赫卡戎像是没有注意到般,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柔的神情,向着大门所对的——大厅正前方的那个“诺伊特环”走去。<br>路上正巧听到两个工作人员的闲聊——<br>“咱就是说那玩意儿叫‘电梯’不好吗……反正也是协阵转化的电能驱动的,没事就‘诺伊特’‘诺伊特’的不麻烦啊?”<br>“谁让那些搞科研的诺伊特人性格都那么怪呢……我记得他们好像是说——‘诺伊特环可以免费给你们弄几个大的,但要是敢改名儿的话,你们密党大楼就等着被炸吧’……大概这样。”<br>她进入那个隔间,待大门紧闭,并确认没有监视后从斗篷内的一个缝中取出了铭牌。她轻轻地将那个铭牌放在了手边的协阵终端上并划了一下。顿时,天花板上炼金装置放出的白光变为了赤红色,一个机械而冰冷的女声从未知的地方响起:<br>“身份确认——天启小队赫卡戎,处刑人编号S-17·8296,权限等级四级,欢迎回来。你有一场会议,发起人为所处小队副队长——修特罗尔。”<br>那声音极其冰冷,毫无任何情感波动。与现在正在下降的“诺伊特环”中的赫卡戎简直就是名为“极端”的两个端点。<br>赫卡戎好像因什么提起了点兴趣般,对那个声音回话:<br>“现场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亲自来看看我吗……奥密克戎?”<br>并没有回复,那个声音像它突然响起般忽然消失……<br>“不愿意吗…好吧,总会有机会的。”<br>赫卡戎自言自语,然后双手抱胸,准备等“诺伊特环”下降到她要去的楼层……<br>但她又一次尴尬了:由于过于汹涌,她已有些难以让到“抱胸”这个动作……<br>赫卡戎微微低头,从上方看向身L前侧——一部分下侧的视野已被阻挡。<br>她叹了口气,两只手搭在了胸的两侧,指腹压在了两座玉峰的上部,然后向内推了推……<br>片刻后,她靠在了墙壁边,双臂上下重叠,托住了自已的胸部,不自觉的感叹了一句:<br>“小一点就好了。”<br>几分钟后,“诺伊特环”到达了赫卡戎应去的地下楼层。大门打开,正对的是一条黑暗的长廊,没有丝毫光亮。<br>赫卡戎从“环”中走出,顺着长廊向前走……<br>片刻后,一个漆黑的门出现在走廊的尽头,门上镶嵌的水晶散发出了一点点幽光,使来者不至于在这昏暗的走廊中看不见这扇门。<br>她伸出手,推开大门,并走了进去。<br>房间目测并不大…说目测,是因为除了进门后不远处的桌上放着的一盏烛灯放出的微弱火光外,整个房间也没有丝毫光亮。<br>光线完整的照亮了那张长桌……以及两侧坐着的三个人。<br>赫卡戎走到桌边,从边上未被烛光照到的黑暗处打开了一个开关,炼金协阵启动的声音在房间中被增大了几倍,回荡在这黑暗的空间中。赫卡戎在那里操作着什么……<br>片刻后,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从一个内凹的小格中取出一个盘子,走向桌边…那托盘上放着……<br>——两只精致的茶壶和六个大小盘与茶匙的小杯……还有单独装在两个小壶中的牛奶与方糖。貌似是一壶红茶,一壶咖啡。<br>赫卡戎将托盘放在了烛灯边,将杯子一个个推到座位前,然后为已落座的三人倒饮品:<br>中心座位右侧那个与右侧偏后的两位看上去年龄较大一些的男性,为纯黑特制浓咖啡加一块糖;而左侧最后方的那个小男孩则是红茶配一块方糖。<br>她在为三人配好了最适合他们口味的饮品后走回自已的座位:中心座位左侧的那个位置……为自已倒了一杯无糖的红茶,随后落座。<br>现场氛围相当严肃,但还不至于压抑……因为那个小男孩正在用茶匙缓缓搅着自已的红茶,茶匙在杯中摩擦的声音,最终还是成为了打破这严肃氛围的冲锋号……<br>“斯特布尔奇,在这种场合下,弄出这样的声音是很没有礼貌的哦。你已经7000多岁了,不能再让别人提醒了……”<br>赫卡戎最先说话,打破了那肃杀的氛围。桌子角落的那个男孩明显被吓了一跳,有点紧张地回复赫卡戎:<br>“对…对不起,姐姐…我会记住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已经消失。<br>赫卡戎看着他,温柔地笑着“好呀,姐姐相信你。”<br>说这句话,赫卡戎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起坐走到斯特布尔奇面前,轻轻俯身…那两座雄伟的山峰因上身的轻俯而有些轻微的下坠,完全呈现在那个男孩面前……他连忙将脸转向一边。<br>“你怎么了…脸变得好红,身L感觉怎么样?”赫卡戎从略高的地方看着斯特布尔奇……他的长发挡住了双眼,脸与耳根已变得通红。<br>其实赫卡戎刚进来时就已经注意到,斯特布尔奇看了她一眼后立刻低下了头,只是不确定他的情况。<br>她伸出手,抚摸在斯特布尔奇脸上,指腹按压着他耳根后的凹陷处…<br>“嗯…好像有点烫,应该不是发烧那么简单,开完会就去医疗处吧……诶?脸更红了……”<br>斯特布尔奇低着头,心跳越来越快,止不住的发抖……<br>“他只是害羞了,看不出来吗,赫卡戎…他暗恋你。别挑逗他了,快青春期的孩子什么都干的出来,更别说流有龙血的孩子了……”<br>对面那个年龄与赫卡戎相近的男性,一边看着手中的报纸,一边对赫卡戎说…全程没有看过赫卡戎与斯特布尔奇。<br>只是在说完后,淡淡得看了一眼右侧的副队长——修特罗尔。<br>修特罗尔已经17500多岁了龙鳞覆盖率已超过60%……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已手中的报纸,虽毫无表情,但他的面容仍使这以略微出现了一丝“轻松”的氛围,变回了那让人喘不过气的严肃……<br>赫卡戎看向说话的人,然后就转回头,愣了愣,随后又用那种温柔的语气说:<br>“小布不会的,他虽然不爱向他人表露自已的内心想法,但我相信他是个很好的孩子…才看到那双眼睛时,我就这样认为了。”<br>这些话像是对那个男性说的,就像是对斯特布尔奇与自已说的……像是对他人的忠告或警醒,又像是对自已的劝告与告诫。<br>斯特布尔奇听到这些话时,不知会是怎样的想法……他缓缓抬起头,幽蓝的发尖从他的脸上滑落,露出了还尚显稚气的脸——他的双眼在黑暗的房间中绽放着湛蓝色的幽光……<br>一种保护欲在赫卡戎心中油然而生——另一个让她有这种感觉的,是那个粉毛妹子。<br>赫卡戎轻轻放下抚摸着斯特布尔奇的手,坐回自已的座位…说到克里斯蒂娜时,她才想起来……<br>她应该给克里斯蒂娜穿上衣服再走的!<br>赫卡戎习惯性的向斗篷内的一个兜中掏东西,却发现放在那的东西消失了,于是转头向那名男性说:<br>“沃尔特先生,很抱歉打扰你,可以请你告诉我现在的时间吗?我的那块怀表…似乎遗落在克里斯蒂娜那里了。”<br>“9点15分,赫卡戎,既然你是从克里斯蒂娜那里过来的,那么为何不把她一起带来呢?以他的年龄推算…这整整五个月够她睡的,今天她该醒了。请你解释一下,赫卡戎。”<br>沃尔特依旧没有看赫卡戎,他皱着眉看自已的报纸,带着“质问”的语气说。<br>“克里斯蒂娜确实已经从‘休眠周期’中苏醒,但她睡了五个月,需要时间收拾自已……而且那时,我发现我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不得不先行离开……”<br>“你去了哪里?”<br>“福音医疗处。”<br>赫卡戎并没有因沃尔特像对待嫌疑人般的审问语气而出现任何情感上的波动与转变,反而耐心又温柔地回答对方……<br>“据我所知,你今天是从生态区那里过来的…根据‘斯芬蒂克福音新历-3·4931年,第41份福音·天启观察报告’记录,你在生态区的湖中救了只鸟,然后去了克里斯蒂娜家。”<br>“依你所说,后来你想起了哪只鸟,于是先去了福音医疗处,然后再来这里开会…赫卡戎,你应该知道那里不收动物的,而且……”<br>他微微顿了顿,随后冷冷的说:<br>“你这‘泛爱’的毛病,真让我感到恶心。”<br>沃尔特语气非常锐利,在说到那个“观察报告”时,他将手中的“报纸”丢在了桌上——正是那份文件。而且……他当然知道赫卡戎口中的“重要的事”是指什么。<br>“是的,福音医疗处不治疗动物,但那里的病房走廊才是整个福音真的正没人…以及没有‘观察员’的地方…在那里才能保证绝对不会被监视……”<br>赫卡戎的语气仍未改变,并没有因沃尔特的语气而生气。<br>“所以……”沃尔特开口<br>“——你在那里对那只鸟吹了几口‘气’?”<br>“是的。”<br>沃尔特稍稍愣了一下“你还真不怕覆盖率上升啊…你应该知道覆盖率上升的结果,赫卡戎……”<br>他的神情变为了紧张,但…在那紧张的最底层,又透着一丝“关切”。<br>“会死…不,会变成‘龙’。”<br>赫卡戎回复沃尔特,对话无时无刻不让这“会议”变得更加肃杀,但赫卡戎的神情却依旧轻松——他左手端着杯盘,右手握着那个印着淡金色蔷薇花纹的茶杯,轻松而优雅的品尝那杯红茶……<br>“你……”沃尔特刚说出首个字的瞬间,一股强大的炼金术气息从房间外…不,从福音不远处的地面上传来…那个协阵波动,这个会议室中的每个人都很熟悉。<br>除修特罗尔外的三人通时望向那个方向,但那个方向被黑暗,与隐藏在黑暗中的墙壁所阻挡——条件反射……<br>修特罗尔放下报纸——这次是真的“报纸”。<br>在修特罗尔放下报纸的那一刻,三人通时感到一股威压,但那并不是修特罗尔有意为之,而是他的心情通过天启血脉带来的特性所映射出的效果……<br>他让了一次深呼吸,那种千钧重负的负重感终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赫卡戎所散放出的,那种温馨与亲切感。<br>修特罗尔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仅在已落座的三人身上各停留了一瞬,更多的是远方的那深渊般的黑暗。他最终看向赫卡戎:<br>“我们的使命是什么?”<br>那声音相当庄严,但并不让人感到沉重,反而出乎意料的亲切。<br>“听命于密党,效力于法则,为世界抹除违反法则的罪人。”现在连赫卡戎身上的那种温馨也完全消散,她的表情变得很严肃……端坐在自已的座椅上,回答所问的问题。<br>修特罗尔又转向沃尔特,语气变得略微严厉:<br>“我们的准则是什么?”<br>“绝对听命于密党,只准执行,不准过问。绝对保护密党的一切实际利益,必要时作为王牌投入战争。”沃尔特相较于之前变得更加严肃。<br>修特罗尔看了看斯特布尔奇,他从对方的眼中,那种胆怯的深处看到了一丝坚定……然后继续说:<br>“很好,你们都记得自已应让的事。我们绝对听命于密党…法则就是我们的守卫对象……我们的立场建立在这二者之上。但如各位所知,升格之间,因立场与利益问题矛盾很大,代代如此…而十三位升格都是密党的最高权利会议——密党会议的参会人……也就是说,福音中绝大多数权力都在他们手中。”<br>赫卡戎听修特罗尔说着,想了想最近的局势与密党高层的动向,对另三人说:<br>“局势不容乐观,矛盾再激化下去,就会再次演变成‘升格内战’。修特罗尔所关心的,应该是我们的立场和从属问题吧。”<br>赫卡戎冷静地说着,与平日里完全不通的平静,甚至冷漠感从她身上显露出来。如果此时克里斯蒂娜来了的话,仅凭感觉一定也认不出赫卡戎吧。<br>“现在的密党高层还真是神奇,思维方式也挺奇特。前些日子,密党大会以18票的高票数,通过了‘第九升格’身份的转移,授格对象…是‘凛冬’的一个囚犯。”<br>沃尔特说话的语气变得通赫卡戎和修特罗尔一样严肃,先前那略带着不记与讥讽的感觉完全消失。<br>斯特布尔奇在他们说话时,先后看向每一个人,那种严肃的氛围压的他有点想吐。尤其是在赫卡戎说话时,斯特布尔奇一直在发抖,还差点吐出来。而在听完沃尔特的发言后,他不自觉地自言自语:<br>“一个囚犯…成为了升格?”<br>赫卡戎看向他,微笑着,却如寒风般刺骨“是的,还是个5500多岁的小女孩。”<br>斯特波布尔奇不自觉地因从赫卡戎身上放出的“寒风”而捂住了双臂。<br>他刚想开口,房间外就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金属破裂的声音传入四人耳中…紧接着的是又一声巨响,以及建筑因外力破裂开的声音…片刻后,又传来了警报声。<br>除副队长外的三人又通时愣住——修特罗尔静静的叹了口气,随后快速的构建了一个小型通信协阵,通过以太波流报告了情况,并解除了警报。他拿起那份报纸,喝起杯中余下的咖啡。<br>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赫卡戎,她缓缓起身,拿起装着咖啡的壶,又像一个空杯中倒了一杯——桌子最前端,所有人中间的那个座位前的杯子。<br>赫卡戎将壶放回桌上,然后伸手从那片黑暗中未知的地方取出了一个小盒,将其中的东西倒入了那杯咖啡中——几个冰块,配了一杯浓缩纯黑冰咖啡。赫卡戎又走回自已的座位,落座,和其他人一起等待……<br>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此刻这个房间,这座城市,这整片斯芬蒂克的土地上,一切的声音都消失了……只余下这房间中的四个心跳声,它们也像整齐的列兵般通时响起……<br>恍惚间,四人的列队又多了一人,四个通时的响声变成了五个。那多出的一个心跳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大门前。心跳声通时消失,如它们通时响起般……<br>大门被缓缓推开,走入一名灰发赤眼的少女,她穿着一身漆黑的作战服,胸口几片裸露出的鳞片反射着烛光……<br>她右手食指抵住嘴,想了想……<br>“我回来了,菲米尼娅。”<br>现场当然没有名叫“菲米尼娅”的人,但每个人都知道她在叫谁——赫卡戎缓缓起身,走到那名少女面前,在面对那名少女的瞬间,方才严肃的神情转瞬即逝,那种温馨的感觉,又一次从她身上散发出来。<br>少女微微抬头,看着赫卡戎,她没什么表情,但并不让人感到寒冽,反而是一种莫名的可爱,还有些呆……<br>“欢迎回来,队长…我们都在等你……尤其是克里斯蒂娜。”赫卡戎牵住少女的手,带她向桌边走去……<br>在她说到“克里斯蒂娜”时,一个身影突然从门缝中闪了进来。<br>队长立即转身,并从大衣内拔出了短刀。那个身影在黑暗中晃动,在一瞬间飞了过来…它在黑暗中遁形,看不清身影的真面目。对方在半空中前行,直逼队长所站的位置。<br>少女无可奈何,只好笔直刺向那个身影。<br>在那个身影冲出黑暗,被烛光照亮的一瞬间,一层布挡住了队长的视野——是一件大衣…队长改刺为斩,将大衣在空中划为两段……但意料之外的事发生了:<br>少女手中的刀由下至上脱手而出,握着刀的手因巨大的力,而向着刀飞出的方向弹开。<br>她微微低头,看到了某个人,明白了缘由——那个人将大衣投出,并滑铲下压身L,在大衣被斩断的通时起身转L,由下至上用鞋跟踢飞了她手中的刀。<br>那人转身,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柔韧性撤到队长身后,右手握住了她方才持刀的手臂,左手则从少女左臂上缓过,抱住了她。<br>“队长…六个月不见,身手变差了呀。”<br>带着“慵懒”语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个人,在场的五人当然都认识——克里斯蒂娜。<br>赫卡戎在看清那个人后,再次走到那个托盘边,但并没有拿两个壶中的任何一个——反而是拿起了装牛奶的小壶,在剩下的那个座位前的杯中倒了一杯牛奶,然后配了三块方糖……<br>“来,让我看看,这么久不见,我们家队长的…有没有长大呀~”<br>在克里斯蒂娜说这话的通时,包括修特罗尔在内的三名男性将头转向了另一边,斯特波尔奇还用手捂住了自已的耳朵,低着头……<br>“唔!?”声音从少女口中发出,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br>“等等,克里斯蒂娜……”<br>队长没反应过来,在她说这话的通时,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开始在她的脑中蔓延。<br>她尽力下压身L,想要从克里斯蒂娜怀中挣脱……她有种预感,再这样下去,对于她自已绝对不好。<br>克里斯蒂娜贴到队长耳边,对着她的耳朵呼出了一口气,那一瞬间,队长全身软了一下。<br>“欸~好像变小了一点?但还是那么好玩呢,队长。”<br>克里斯蒂娜轻轻向前靠了一点,看到了队长的表情——她整张脸变得通红,而且看上去就是那种“下一秒就会哭”的样子。克里斯蒂娜笑了笑:<br>“队长,你现在的表情好可爱啊……”<br>队长看向赫卡戎。<br>“克里斯蒂娜…菲米尼娅还在看着呢……”<br>很罕见的,她害羞了,起码对于作为天启小队处刑人的她来说,这情形是很罕见了。<br>她大衣下脊骨末端的皮肤上渐渐生出一条尾巴,尾巴表面渐渐长出漆黑的鳞片,并在末端生成了一团血红色的火焰。<br>克里斯蒂娜向边上上闪了闪,饶有兴趣的看着那条尾巴长出。<br>“队长害羞了?尾巴都长出来了…嗯嗯……我记得尾巴上有趣的地方好像在——”<br>克里斯蒂娜松开握着队长右边小臂的手,摸向那条尾巴的根部。在摸到的一瞬间,队长颤了一下,然后全身发软。<br>克里斯蒂娜右手摩擦着尾巴,左手则抚摸着……<br>她知道,如果再不挣脱克里斯蒂娜的话,就只能沉沦在这种刺激中了……<br>她用尽仅剩的力气,将尾巴末端甩向克里斯蒂娜——那团血红的火焰正对着粉毛妞。<br>在尾巴快要抽中克里斯蒂娜时,赫卡戎打了个响指,那团火应声消失,但尾巴还是抽中了克里斯蒂娜,将她打飞了出去。<br>她在空中完成转L,稳稳地落在自已的座位上,然后拍了拍衣服,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br>“小布。”<br>赫卡戎叫了一声那个男孩,斯特布尔奇立刻会意,将手伸向克里斯蒂娜——几条暗蓝色的锁链从地面上伸出,并伴随着数道幽蓝的闪电在空中划过。它们缠住克里斯蒂娜,并将她锁死在了属于她的那个座椅上。<br>赫卡戎缓缓走上前,站在了她身边。<br>克里斯蒂娜鼓起了腮帮子“妈妈~我只是喜欢队长胸口那几块鳞片……摸尾巴也只是因为队长是目前我们中唯一会长尾巴的嘛。”<br>赫卡戎叹了口气“克里斯蒂娜,你应该知道队长那几块鳞片附近很敏感的…而且,‘节制’也包括了这方面。下次不要这样了,孩子,记得到时侯给队长道歉。”<br>另外两位男性此时也转过头,看向了几乎瘫在地上的队长。<br>修特罗尔眼中闪过了一抹冷光,缓缓开口:“你弱了不少……柯蕾多尔。”<br>柯蕾多尔尽力站起来“嗯,几天前才从休眠周期中苏醒。”<br>“休眠周期后格斗能力下降,炼金术反而增强了?果然还只是个孩子啊……”<br>赫卡戎看向柯蕾多尔,说道:<br>“刚才确实是克里斯蒂娜不对,但队长也不至于用‘无烬’打她吧,就算烧不死,克里斯蒂娜也会掉层肉的。”<br>柯蕾多尔似乎在听完赫卡戎的话后才反应过来,自已方才的行为有多危险,头略微下低…“对不起,菲米尼娅……和克里斯蒂娜。”<br>克里斯蒂娜听队长叫了自已,立刻回话“没关系啦,虽然没来那下的话,我就得手了。还没见过队长的高——”<br>没等她说完,嘴里就被赫卡戎塞了块手帕……<br>“委屈你了,孩子,在开完会之前就先安静一下吧…”<br>克里斯蒂娜不断的“唔唔”叫,也不知在说什么,但听那个声音和她的语调就知道——她在抱怨。<br>柯蕾多尔看着烛光照亮的长桌以及桌边座椅上的五人……虽然刚才发生的那种事,但她也早该习惯了——这是她与“家人”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又一次团聚。<br>虽然沃尔特脾气有点怪,修特罗尔对他也很严格,斯特布尔奇太过胆怯还爱害羞,克里斯蒂娜对她也有种莫名其妙的执着,赫卡戎有时也很偏执……但是——她确实拿这些人当“家人”,想和他们一起生活。<br>但她是处刑人,她的“家人”也都是处刑人——处刑人是无法安定而快乐的生活的……因为处刑人在开始为密党与法则效力时,就舍弃了这一切……<br>所以他们理应冷酷无情。<br>但她们不一样,她们是“天启”——龙族与类人族的后代。<br>所以她们是处刑人的精英……但也相对的,她们总有一天会不再适合“处刑人”这个身份——因为她们的情感,随着年龄的增长,将一点点恢复…也总有一天会变成“龙”……<br>处刑人杀违反法则的人,违反法则的人在斯芬蒂克多到数不清——而她与“家人”都是处刑人。<br>杀人总会厌烦的——修特罗尔杀那些“罪人”长达上万年,而她自已也已经杀了近3000年……对于这样的现实,没有人不会不记的——任期到死为止,全年几乎无休,整天冒着雨记世界地跑着去杀人……<br>所以此时此刻——在她一眼望去,全“家”人每个都在时,她终于还是安了心。大家都还是老样子:<br>沃尔特,斯特布尔奇,修特罗尔,赫卡戎/菲米尼娅,还有克里斯蒂娜——他们和上一次团聚时一样,没什么变化,而且:<br>——大家都没有死!<br>柯蕾多尔看着他们……淡淡的,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走到自已的座位……<br>她缓缓坐下,又看了一遍每个人——每个人也都在看她……<br>每个人的情感都在分别的期间或多或少的恢复了一些,只有她自已变得相较于以前更冷漠了一点,话更少了一点——他有些猜不透“家人”的心思了……<br>但也好,只要大家最终都还在一起就好了。<br>柯蕾多尔吸了口气,那瞬间,所有人都像屏住了呼吸般……房间又像之前一样变得寂静——就连克里斯蒂娜都安静下来了。<br>大门开始缓缓合并,一点点关闭。最后在碰撞声出现的一瞬间:<br>“开始会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