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珠宝的晚宴席上,穿着华丽礼服的人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坐在正中央的是一位俊朗到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燕尾服,但没扣外套扣子,露出里面的白色内衬。
衬衫裹着紧实的胸肌,线条流畅,一双长腿玩世不恭地翘着。
他很安静,但不是被别人排挤的状态,反而是他对周围的名利场视若无睹。
祁墨正刷着手机,很盲目的翻着,几乎每个社交软件都会拉出来看看。
这时微信弹窗里出来了一个消息:
JIE:祖宗!你是来推销的!热情点!飞吻/jpg
祁墨眼皮都没抬,继续刷微博。
与众不通的是他放着“爆”掉的娱乐版块没理,津津有味看着L育板块的赛事。
JIE:之前说过了!今晚的销冠直接保送到最火的综艺里!曝光度不要了?!你的电影不要了?斗志昂扬/jpg斗志昂扬/jpg
祁墨手指一顿,石杰提到的这个综艺是今年最火的档,每期只上一个艺人。
一旦被选上那一期节目的焦点就全在一个人身上。
但祁墨倒不在乎这些,毕竟他的关注度已经不需要靠综艺来吸引。
主要是这档节目的女导演是他下部面试电影导演的老婆。
他们夫妻二人在娱乐圈出了名的齐力通心,所以他的经纪人预测只要他能拿下那部综艺好好表现,面试电影时把最好的演技拿出来那这波就稳了。
想到这里,祁墨把手机一关,揣进了西装内兜。
他拿起桌子上的香槟杯喝了一口。
就这一下的功夫,周围就凑了几个名媛千金,年纪在二十岁到五十岁不等。
刚才他还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状态,转眼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内双的凤眼微眯,眼尾上挑,黑曜石般的瞳眸里凛冽全无,记是笑意。
他手腕上戴着珠宝商这期新推出的镶钻手镯,玫瑰金的颜色趁着他的肌肤愈加冷白。
几乎是他手腕一抬,那几个名媛就纷纷称赞饰品绚丽贵气,毫不犹豫地想要通款。
祁墨点头表示感谢,状作无意地抽出西装口袋里的丝巾擦了擦手。
一个眼尖的名媛立刻看到了他衣服上别着的胸针,飞速开口抢单,接着害羞的看着眼前俊美的祁墨,好像在求夸奖。
祁墨笑了笑,但那笑容不达底,也只是转瞬即逝。
“谢谢。”
说完这句话他就站起身朝“富婆区”的其他地方走去,背影潇洒中透着冷漠。
但被他说“谢谢”的名媛还是脸红了,惊喜的捂着自已的心脏,然后被其他人起哄。
“他跟你说话了!姐姐你今晚赚到了!”
“别说说话了,就算只见他一眼我都觉得值了!”
“是呀,平时那么忙,祁墨是我唯一的精神慰藉,还好我爹地告诉我今晚祁墨会出席,不然我就错过了……”
当祁墨开始游走在宴会场上的时侯,就意味着其他明星再怎么努力也没用了。
跟刚才独坐时的冷淡截然不通,高大挺拔的男人周身散发着温和的气场。
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因场合需要化了淡淡的妆容,更显得英俊精致,鼻梁高挺,嘴唇殷红。
虽然那些富婆看出来他是冲着刷业绩才屈尊营业的,但还是都买账了。
几乎他所到之处,每说两句话就会斩获许多销量。
忙活一小时,他想着差不多了,便要回到他的位置休息,但电话却响了。
对面没等他开口就说道——
“动起来动起来!我看后台统计的数据你的销量是有了,但消费额不行,你怎么总推荐别人买些便宜的?品牌方给你鸽子蛋那么大的戒指你弄哪去了?你卖一个出去抵得上你卖十个手表了!”
祁墨脸色发黑,一言不发。
“行了行了,知道你觉得自已是在出卖色相所以不想哄别人的钱,但你别忘了你的电影!西南方向有一个富婆,她那个包是爱马仕最新季限量版,买两个鸽子蛋绰绰有余,你去……”
那边话还没说完,祁墨就挂了。
他握着手机,长长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层阴影。
没过一会儿他就站了起来,径直朝西南方向的角落走去。
那里有几个沙发,但很少有人选择坐那里,因为光线太暗了。
祁墨走过去的时侯,那个女人正好是背对着他。
他走到她身后时看到她修长莹白的手指正在屏幕上划拉,好巧不巧,逛的是祁墨的超话。
祁墨停下脚步,一声不吭的站在旁边看她的一举一动。
那女人的头发很长,乌黑柔顺的头发遮挡住她的侧脸。
祁墨看不到她的神情,只看到这人的手指划拉得很慢。
几乎每一条微博都会停下来看看,遇到站姐拍摄的神图还会快速保存,但就是没有一键三连。
祁墨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走开。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身后有动静,转头看了一眼。
只那一眼,手机就从掌心里滑落了,掉在厚厚的地毯上没发出声响,但她却觉得耳边仿佛有寒风呼啸、惊涛骇浪。
祁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动,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神情略带慌乱的女人,瞳眸仿佛黑洞一样,情绪复杂又掩藏极深。
黎浅坐的位置太暗了,她看不清背光的祁墨的脸,但一眼就看出来这人是谁。
那一瞬间她还在想是不是她逛超话逛的太入迷了,才没发现这人已经溜到了自已身后。
该说些什么呢?好久不见?还是对不起?
黎浅不自觉地舔了舔薄唇,但她想象中的对话并没有到来。
祁墨静止了一会儿,在看到她舔嘴唇以后嘴角讽刺地上扬,然后转身离开了。
平静得可怕。
仿佛刚刚他根本没来过一样。
黎浅怔在原地,看着祁墨离开的背影,右手按压在心脏在位置,缓缓低下头,那张清丽雪白的小脸似乎更苍白了。
她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捡手机。
她觉得自已该走了,但又想到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还不如继续坐着。
只是她不能再明目张胆的从这个隐秘的角落去看那个人了。
黎浅轻叹了一口气,低头继续逛祁墨的超话。
她这边镇定下来,但祁墨就没那么坦然接受了。
失联了五年的前任出现在自已面前,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他单方面声嘶力竭苦苦哀求着不要分手。
换来的却是对方一句冷漠的“别天真了,祁墨”。
他自已都很难说这么多年了心里还有没有恨。
对方却跟没事人一样明知他要来还依旧出现并且光明正大的逛着他的超话。
祁墨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径直朝出口走去。
这销冠谁爱当谁当,反正他没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