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离场后不久，手机快被经纪人石杰给打爆了。
装潢华丽的卫生间修缮得跟酒店一样，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祁墨洗了很长时间的脸，把脸上的妆彻底洗掉才停下接通电话。
“祖宗！！你去哪了！晚宴快结束了，你离销冠只差两个鸽子蛋！加把劲就……”
“不要了。”
祁墨的嗓音很低，石杰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说销冠我不要了，综艺和电影我都不要了。”
那边寂静了几秒，石杰明显愣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怎么了？”
祁墨平时再任性也不会拿影视资源开玩笑，除非是有非放弃不可的情况。
所以石杰才会这么小心，等他给一个重磅消息。
但这次石杰想错了，祁墨什么都不为，完全是一时冲动。
但即便是情绪之下让的决定，事后结果出来祁墨也完全不会后悔。
“不怎么，就是不想。”
石杰万万没想到在工作上一向省心的祁墨今天会这么反常。
他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声嘶力竭的吼道。
“没有特殊情况就给我回去继续营业，你知不知道销售第一名是你的对家！别人也就算了！那个曾经给你穿小鞋的翟枫你也能忍？他经纪人跟我什么关系你也知道！你要是比不过他，我、我今晚就去跳楼！”
祁墨头疼了，他真的很想扔下一句“翟枫的经纪人是你前女友你不想输，我前女友还在场内坐着呢你看我想过去吗”。
但他不想自爆隐私，更不想让石杰丢人。
因为石杰跟他前女友那档子事，跟他的过去一样不堪回首，他完全能明白石杰的心理。
他僵持了一会儿，自已让了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
“行，我回去，但我得先说好，我妆已经洗了。”
言外之意是他没那么光鲜亮丽了别指望他拿色相抗业绩。
“没事！”
石杰完全不在意这些细节，就算不化妆祁墨也是全场最亮的崽，他更关心那两个鸽子蛋能不能拿下。
“刚才给你说的西南方向的富婆你试了没有啊……嘟嘟嘟……”
祁墨已经把电话挂了，他磨磨牙，想穿过屏幕把这个会看人的傻逼给咬死。
他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头发，从西装口袋里把那枚大得吓人的戒指戴在手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虽然一看就是假的。
但他还是强撑着回了内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了那人的位置，远远的他就看到那人坐在那里刷手机，桌前放了一杯酒，明显一口没沾。
现场灯光偏暗，是主办方想要的低调奢华微醺的氛围，跟正中央推杯换盏的热烈相比，角落的沙发显得清静多了。
祁墨当然知道那个人更喜欢清静。
上学的时侯她就是这样，KTV喧闹的包厢里，她跟朵不染淤泥的白花一样坐在角落，那副清冷矜贵的姿态总是格外吸引人。
等祁墨反应过来的时侯，黎浅已经放下手机朝这边看去，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只一瞬，祁墨那双深邃的眼眸像是浸了墨，让人看不到底。
他没刻意避开目光，但拿着高脚杯的手却攥紧了，青筋毕露。
他又不是先放手的那个，辜负真心的人才应该吞一万根针，他怕什么。
再回过神，他感觉眼眶睁得有点酸疼，便看向了别处。
此刻晚宴已经接近尾声了，但祁墨还是没有朝人堆里走，他根本没办法自如的应酬，怕一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话。
他想，今晚就这样算了吧。
黎浅看着他转过身背对着自已，明亮的瞳眸逐渐有些暗淡，滴酒不沾的她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又抿了一口……
直到把整杯酒喝完她才感觉心里好受了一些。
正当她拿起手提包准备离开时，手机却传来了提示音。
黎浅又坐了回去，打开手机看到她关注的祁墨大粉最新发出来的一组图，评论已经不少了，前排几个高赞是这样评价的：
“我哥眼眶子红成这样？肯定是熬的，黑心公司不让人！”
“宝宝的手都快把玻璃杯攥烂了，垃圾经纪人再安排这种活动我就寄刀片！”
“啊啊啊啊心疼！他看起来快碎了！（btw：祁爷帅起来就像呼吸一样简单！）”
“这组照片的哥哥妆没了？放个和之前的对比图。”
“熬这么狠，肯定是瞌睡了去洗脸了呗。”
“谁正出着活动去洗脸？？别乱说，等会儿黑粉又借题发挥说我哥不敬业了……”
“虽然但是，只有我觉得祁宝宝的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吗……”
评论炸锅了，黎浅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她盯着“心情不好”四个字快盯出个洞来，不过下一条评论也很关键。
“你们快看，墨墨手上戴的两千万的钻戒！刚才还没有，我就说品牌方怎么可能这么不给面。希望在场的富婆麻烦多多支持我哥！（PS：也别太破费，墨墨不喜欢浪费）”
虽然这位小粉丝的言论有点捞金的意思，但黎浅却抓住了重点。
她拿起手提包，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朝场务小哥哥走去。
祁墨再回头的时侯，只看到那个身穿白色西装裙身形笔直纤细的人轻轻握了握场务的手便离开了。
背影说不出的清冷潇洒。
祁墨连笑都装不下去了，一张俊脸阴沉，双眸更是如通阴霾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