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淡如茶,乔清婉在他心中还真是个好形象!
在这个盲婚哑嫁的朝代,我与乔清婉入了皇族。
她争宠,是因她在青楼所学,势必要把男子的心握在手中。
我避让,是因我作为现代人,秉从遵纪守法好公民的守则。
眼里的光芒尽数碎去,我垂眸不再看他。
“既是如此,那殿下便当我是个恶人吧。”
反正再过几日,便不会有人打扰他们郎情妾意了。
看见我神色全是疲惫,赵璟钰沉沉叹了口气。
“阿婉进了东宫,往后就是太子府的人,蝶儿莫再针对她,也莫要叫我为难。”
说完,他转身离去,不再多留。
看着他的背影,还有丽正殿前那一片枯败萧瑟的池塘,我心中涌上一股悲痛。
池塘里种的,是赵璟钰曾经不顾太子身份,浑身沾满泥泞为我种的莲藕。
可现在已是深秋,莲藕不会再长了。
当初那个不顾身份为博红颜一笑的赵璟钰,也不会再回来了。
喉间一阵腥甜。
昏昏沉沉。
我好像做了个梦,梦到了三年前和赵璟钰成婚那天日。
丽正殿内喜烛遍布。
赵璟钰握着我的手深情款款。
“得妻如蝶儿,此生无憾也。”
我埋在他的肩窝里回以誓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一刻,我们是彼此的全世界。
但不曾想,我从梦中睁眼,只瞧见了冷冷清清的丽正殿。
宜春殿的囍烛燃了一夜。
丽正殿的冷风吹到天明。
小桃趴在我的床边,见我睁开眼,她又心疼又高兴。
“太子妃,您昏睡了一整日,终于醒来了。”
她抹了抹泛红的眼睛,又委屈地说道。
“奴婢想去找沐神医,但没有太子殿下的口谕,奴婢不能出殿。”
我沉默未语,心中却甚是明了。
毒效发作,死脉已至。
不管是晕倒还是吐血,都是油干灯草尽之症。
“赵璟钰呢?”我问。
对上我询问的眼神,小桃支支吾吾:“太子殿下还在侧妃宜春殿里……从昨夜到今日晌午,都还没出来。”
我怔怔听着,心中徒增伤痛。
一阵窒息后,只余下了悲凉。
我笑了笑,用手腹擦去小桃脸上的泪痕。
“别哭了,他们过他们的日子,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伤心。”
我早就说过,若赵璟钰不喜欢我,我便不会再喜欢他了。
我从床底下的夹层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帛包着的物件。
轻轻摊开,里面我是早为小桃准备的卖身契、金银细软。
“往后我若是死了,你便带着这些离开东宫,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小桃一怔,噗通跪倒在地。
“小桃不走,小桃生死都是太子妃的人,您去哪小桃就去哪……”
我鼻尖一酸,有些虚弱地叹了口气:“傻丫头,于我而言,死便是回家。”
我这辈子是出不去东宫了,但是小桃可以。
小桃抽噎着,哭成了泪人。
天色昏黄,酉时四刻。
丽正殿外。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乔清婉不请自来,对着我盈盈行礼。
“姐姐勿怪,殿下和我折腾得太久了,这才耽误了给姐姐请安的时间。”
说着,乔清婉面上一片春风得意,笑得娇媚。
我攥紧手中的帕子,不想搭理她。
但乔清婉却是径自朝前走了几步,自说自话。
“昨日那身嫁衣,是五年前璟钰哥哥为我量身定制的,姐姐不会以为那本该就属于你吧?”
我心中一咯噔,有些难以置信。
看到我脸色微变,乔清婉勾了勾唇。
“七年前我本是太尉之女,和璟钰哥哥青梅竹马,早已互许终身。”
“但家道中落,我不得已流入秦楼楚馆,卖艺为生。”
“璟钰哥哥当上太子后一直在寻我,遂找了与我容貌相似的你解相思之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