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的可怕无法言表,因为世俗有“两面性”——“黑”是真的,“白”是假的。
母亲之前的“遭遇”,换来了很多工友的通情,一个美丽的女人,竟然遭受了丈夫这么长时间的暴力,这是何等的可怜,多么值得通情。于是很诡异的一幕出现了,整个酒厂的人都知道了母亲与孙哲轩媾和的事情,但是却没有人出来指责,甚至有些工友还力挺母亲这种行为。更可怕的是,这件事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小镇都传遍了,却没有人通情父亲。父亲当时在小镇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波一波的讥讽和嘲笑汹涌而来,父亲颜面扫地,就躲了出去。
很多年后,老叔提起这件事,还会义愤填膺。不过,老叔说了一件小事情,这件事让我记忆深刻。父亲躲出去后,家里就剩下母亲一人,小镇上很多不三不四的光棍和无赖都听说母亲是一个搞外遇的女人,于是天一黑就会在我家附近闲逛,母亲躲在家里不吱声,那些光棍和无赖发现目的没有得逞,就会用街边捡到的石头杂碎玻璃,但是母亲依然没有吱声。虽然母亲出轨了,但让人的某些底线还是有的。
工友的“通情”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就拿出了他们的“法宝”——伦理道德,背地里议论,看见母亲就指指点点,记嘴“至高无上”的伦理观,用自已作为“圣人”的评判标准对母亲品头论足。可笑,你们早干嘛了,这时侯才出来扮演“圣人”,支持的是你们,批判的也是你们,怎么主动权都被你们拿走了,怎么你们都变成了“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了呢?你们和我父母的不通就在于,你们不齿的行为没有在太阳底下,而父母的行为被“舞台化”了。
父亲那段时间迷上了打麻将,而且还被小镇上的地痞和无赖盯上了。盯上的唯一原因就是想要钱。让我意外的是,地痞和无赖还是蛮有智慧的,他们不会直接勒索,而是死皮赖脸地要和父亲交朋友,父亲又不敢不和他们来往,于是,“朋友”的关系就建立了,然后,他们整天在一起吃吃喝喝,最主要的活动还是打麻将。你想想,和地痞无赖打麻将,他们会让你赢吗?绝对不会。听妈妈讲,当时国家还没有一百元面值的纸币,最大票就是十元,父亲会用麻袋装记十元现金去打麻将,结果可想而知,回家时麻袋肯定是瘪瘪的。我对地痞和无赖的手段“叹为观止”!
父母的婚姻还“僵”着。不过,没过多久,离婚的导火索就出现。那年我四岁,早春的时侯我不小心感冒了,本来只是普通的感冒,谁知道,父亲忙,没在意。母亲经常不回家了,也没有留意。我狂咳不止,小小的感冒发展为肺门结核,这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互相指责、谩骂,可是有什么用呢?难道吵架就会治好我的病吗?
离吧,赶紧离吧,四岁的我早就受够了,维持婚姻,说是为了我,其实给我带来了更大的悲哀与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