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翠竹连忙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闭嘴。
可气氛越是尴尬,她就越是兴奋,“怎么了?还不让说了?世子那谪仙般的人物,还真能看上她?都是一样的身份,在老夫人身边养着就以为自己比旁人高贵?她还真以为她是主子了不成?”
“赶紧给我住嘴!”秋菊走过来,用力地推了一把剑兰,“青音是老夫人选的,也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就算她不是主子,以后跟在世子身边,也比我们当丫鬟的强,不像有些人,连世子的面都见不到,还在这阴阳怪气。”
我安抚似的摸了摸秋菊,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这深宅大院里,连做个丫鬟都不能清净,秋菊这我们几个里最平庸的一个,她素来虽然对我维护,但我听得出,她话里话外是想挑起我和剑兰的对立,
可我不想与谁作对,更不想与谁争高低,所以剑兰如何说我,我并不在乎。
因为这承义侯府,早晚有一天我是要离开的。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床,去了世子寝院的小厨房,给他炖了一碗清肺止咳的五汁膏,五汁膏要想熬的好,需要严格讲究配比,火候,文火慢熬成痔后,再静置冷凝,听闻世子最近有些咳嗽,吃这个再好不过。
到了午后,我估摸着他下朝的时间将东西端去了他的书房,人果然在,只是还有几个他的同僚一起。
我放下羹汤,脸上有点发烫,低着头,“不知今日有贵客登门,是以奴婢只准备了一碗羹汤,实在失礼,各位大人喜好喝什么茶?奴婢这就去沏。”
旁侧一个少年郎长相清朗,语词有些轻佻,“裴兄院子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可心的人儿了?竟然藏着不给咱们知道,果然心思深沉啊。”
我慌乱抬眸,撞上世子深邃如潭水的眸,声音一样的清冷,“还不下去!”
原本想讨个好,没想到撞钉子上了。
我如此善解人意,又是端汤又是倒水,可世子待我的情分却一天不如一天。
我有点沉不住气了。
老夫人差人过来催了几次,让我呈上初夜的帕子,可我连在世子的屋里都没有留宿过,哪来的帕子可以交。
“青音,只要你陪着叙舟直到新夫人过门,我便会把你的身契给你,到时候是去是留我都随你,可你也要做好你通房丫鬟应该做的本分!”
这是老夫人给我的承诺,也是我讨好世子的理由。
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当通房,直至新夫人进门,我就可以解脱了,就可以离开侯府,去享受我自由自在的人生,再也不为奴为婢。
当老夫人再催时,我已经没办法了,当夜端着一壶暖酒送去。
“初秋更深露重,世子喝点热酒暖暖身子。”热酒倒入酒杯,散出腾腾热气,聘聘袅袅,熏的让人看不清楚,
因为这些时日都是我伺候他的饮食起居,所以不疑有他,端起酒杯来便喝了。
我又倒了两杯,他都尽数喝了,
看他全部喝下去,我松了一口气,关紧门窗,上了门栓,
裴叙舟警惕的看着我,“不回去歇着?”他说的是我该回下人房。
“太晚了,我服侍世子睡吧。”我大着胆子,上手去解他上衣的盘扣。
手腕被握住,手心温热,黏贴在我的皮肤上,
他垂眸,认真看着我,声音竟带着一丝无可奈何,“别这样,青音。”
我心一颤,这不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却是第一次在独处时叫。
声音沙哑,带着质感,好听的让人想要软身贴在他的身上,
情热心动,我听到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握着我的手心变的滚烫,抬眸,看着他略带迷蒙的眼神,冷峻的脸庞浮现两朵可疑的红晕。
他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攥着我的手更加用力,像是要将我的手腕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