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听到这种流言我只是笑笑,能管住什么都管不住别人的嘴。
我自有我的生存之道,任他们说去吧,
孩子七个月的时候我的身子渐渐觉得沉了,书馆雇了个书生帮我看着,我就不大去了,只在院子里走动走动,为的是防止胎儿过大。
书生来看过我几次,有时会带上他的丹青,他画的一手好山水,可怀才不遇,他也只能在这个镇子上以卖画为生,
我常鼓励他,“先生文采非凡,他日一定会有大气候。
“青音姑娘真这样以为?”他被夸赞后,眸中的光彩异常
我点头微笑,我觉得他能,只不过,走出这个镇子对他来说是最难的。
我打算等生了孩子就资助他走出这个镇子,他在镇子里只画画,太可惜了。
可还没等到我生产,院子里就涌入了一批人,个个都是健硕的好手。
随后,一个雍容华贵的夫人走了进来,她面色清冷打量着我,看到我挺起的肚子时却笑了。
“你们是什么人?擅闯私宅可是要进衙门的。”我也打量着她,看她年纪并不和世子相仿,难道是承义侯府的人知道我怀孕了来找我麻烦的?
她在院子的四方石桌旁坐下,眼神清傲,“别怕,我不是坏人。”
“你应该叫我一声嫡母。”
这简直比她让我叫她一声主母更加匪夷所思,
我笑了,“我连母亲都没有,哪来的嫡母!”
“你有,或者说,你不敢承认吗?”
“也是,你的母亲是通房,而今你连夫君都没有就大了肚子,应该没脸说什么为你母亲争光的话吧?”
她的话,犹如一根刺,刺入我的心脏。
我攥紧拳头,却估计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动了胎气,“你是来羞辱我的吗?没别的事就请离开吧。”
“我都说了你应该叫我嫡母,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说来,你真是命好,你爹自你之后就再没有生儿育女,他死了,你现在可以随我回家去继承他的万贯家财了。”
天上掉馅饼了,还是砸在我的头上。
我的母亲是个通房丫鬟,她做的很好,不争不抢,一心只伺候主子,活的很通透。
我爹家原本是从商的,后来用钱给我爹捐了个九品小官,我母亲就是那时候被买回去的,
我爹的娘是个很会算计的女人,她知道我爹的才能不行,也就只能在这个九品的位置上待着,所以想让我爹抱大腿,
机会就是来的这么快,在上京述职的四品官员带着女儿回乡丁忧,官员的女儿年方十八,本来就已经算是偏大的年纪,又遇上了守孝三年,这一过就是二十一二,更不好嫁。
但她不嫌弃,只一心想我爹抱上这个四品官员的老丈人大腿,所以数次求娶,还承诺三年后一定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将新娘迎入门。
这门婚事就这么成了。
但三年,意外太多了,意外就是我娘怀孕了,
新妇已经定下,只是还没入门,通房怀孕在前是大忌,
可他们家人丁稀薄,老太太太想要孙子了,所以冒险让我娘生下了我,可我是个女儿,让老太太的愿望落空了,她又怕官员家怪罪,就将刚生下孩子的我娘赶出了府,还污她生的是野种。
我娘无处可去,回了娘家,哥嫂不喜,爹爹不疼,她养我到五岁,就因为身子亏空去了。
她死之前将所有的金银细软都给了我舅舅,求他一定要好好抚养我长大,给我找一个好人家,做正头夫人。
那些金银细软只换了我舅舅五年的良心,五年一过,他见我越发出挑,就像当年他爹卖掉我娘那样把我卖到了承义侯府当通房….
这一段往事,我已经烂到了肚子里,我和他们家也再无瓜葛。
“你怕是找错人了,我不会跟你回去,你的沈家贯家产另找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