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如此,苏盏直接冲向他跟前。
“所以,这么多年,你查出当年的车祸是怎么回事了吗?”苏盏以往不敢提车祸,怕勾起秦兆川糟糕的回忆。
但如今的她不再害怕触他逆鳞。
“苏盏,你以前不问,现在又来问是什么意思?”秦兆川气极:“车都被烧成灰了,能查出什么?你是不是在想,当时我要是死在那里就好了?”
苏盏眼神定住,她感觉自己又回到被冤枉也只能自己偷偷哭的童年。
秦兆川提到车祸就一点就炸,苏盏心想,“即便我铺垫了这么多。”
“你是不是觉得,没有车祸,或者我车祸死了,你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秦兆川最后的结束语,就这样否认了她曾对他全部的、真实的爱。
后来几日,苏盏来照看秦流川时再也没遇到秦兆川。
今日停好车,拾级而上,又想起给秦流川煨的热粥还放在副驾。
苏盏一拍脑袋,三步并作两步折返。
只是一回身,就听到有人叫她。
“苏盏。”
“不想和我谈谈吗?”
苏盏记得这个声音,是周净姝,只淡淡看她:“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是吗?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离婚呢。”
苏盏深深看向她。
周净姝有一双和秦存玉一样狭长的丹凤眼,但远无秦存玉的明亮清澈。
“你知道的,秦兆川去英国做过一年交换生。”
苏盏想起,那时他们还属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孤身一人在国外,倒霉到底就是会在大街上碰到抢劫。”周净姝说:“他救了我。”
“他明明都已经走在前面很远了,听到我呼救,还往回跑。”
苏盏从没听秦兆川提起过。
原来,他们刚开始就存在这样的隔阂。
“你们夫妻这么久,应该知道他后背有一道疤痕吧。”
苏盏沉默,她问过,秦兆川的说法是曾经跟人打架挨了一刀。
“他连这个也要骗我……”苏盏喃喃着,心仿佛被击穿敲碎。
如果一场婚姻的开始就建立在谎言的温床上,那怎么在摇摇欲坠时期盼长久。
“直到我看到秦存玉的照片。”周净姝突然定定地盯着苏盏:“原来只是因为我长得像。”
“可是怎么办?”周净姝靠向椅背:“我都爱上他了。”
“你都和他共享六年的婚姻时光了,没必要真的践行虚假的一生所爱吧。”
“而且,你不觉得你也有点像她吗?”
心底的猜测一一被验证,可苏盏仍要强撑着。
“像什么?”苏盏放在双膝上的手握成拳,指甲仿佛都要嵌进血肉里。
“一种感觉,就是一种感觉。”
周净姝的话还盘旋在她脑海里:“你不觉得,你安静地坐在那里的时候特别像她吗?”
手边的咖啡已经泛凉。
她偏头,远远看着那一抹红色倩影淹没在人海里,像一滴血漂浮四散开来。
苏盏觉得周净姝的理由很荒谬。
她游离着,就这样再次走进秦流川的病房。
心里藏着事,就是容易撞鬼。
“苏盏,又在医院见面了。你是在跟踪我吗?”秦兆川的声音。
秦兆川怎么在这里?!
苏盏迅速看向秦流川,他捂住额头,一脸纠结。
电光火石间,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一看,七个未接来电。
苏盏咬着唇,懊恼万分。
余光中看见秦兆川身旁缩成一只鹌鹑样的小莫。
小莫这么怕她做什么?
“苏盏。”秦兆川简直是要咬牙切齿了:“我问你话呢。”
“我无话可说。”苏盏索性破罐子破摔。
她将保温桶放下,转身就要走。
不料秦兆川又抓住她手腕:“这又是你要离婚的理由?”
苏盏一脸无奈:“你既然不肯离婚,为什么又要揣测我想离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