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山皱了皱眉,不悦地看过去。
江晚容立马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缩了回去。
江晚意接收到江晚容刚刚狠狠瞪过来的眼神,抿了抿唇,礼貌地和江晏山打过招呼,这才往外去。
刚踏出堂屋,她就被江晚容一把拉到一旁。
“江晚意,我可告诉你,这门好婚事是我让给你的。你以后得记我的情。”江晚容微抬了下巴,趾高气扬地道。
江晚意可不想学原主那个包子性格,处处受气。
她扬唇似笑非笑地看了江晚容一眼:“晚容姐若是实在舍不得,不让给我也是可以的。只是我怎么听说堂姐为了不嫁顾家,连上吊都用上了?”
江晚容气个半死:“江晚意!”
屋内传来江晏山的重重的咳嗽声。
江晚容刻意地将声音压低:“你不要以为你说这些就有理了。我告诉你,顾家的亲事,就是我让给你的,不然就算是我不要也轮不到你,你必须记我的情。”
江晚意愕然。
这是直接硬扛?想要按着她的头认?
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这是没脑子,还是完全不将他们兄妹放在眼里?
不管是哪种,江晚意都无意于这会儿跟她起冲突。
她收敛了脸上的笑,特别敷衍地点头:“知道了,
晚容姐,我记你的好。”
江晚容当然不记意,她紧紧地拉了江晚意一把,贴到她耳边道:“这回顾家给的彩礼,给我五百块,不准跟人说。”
“不然的话,我就告诉顾淮去,说你不要脸抢我的婚事。我看他还娶不娶你。”
江晚意瞥她一眼:“那就正好,让他娶你。反正这门婚事是爷爷订下的,不可能取消。”
“你……你……”江晚容气得脸都白了。
江晚意突然扬声道:“晚容姐,这彩礼还没到我手里呢,我现在哪里有500块钱给你啊……”
江晚容惊愕地看向她,反应过来后,立马扑过来捂江晚意的嘴。
屋内的江晏山已经听见了,他怒喝一声:“你们俩个,给我进来。”
江晚容狠狠瞪了江晚意一眼,推开江晚意,进去了。
江晚意收了脸上的笑意,也跟着走进去。
“你们干嘛呢?”
“爹,没干嘛。我就是和晚意说说话……”
“你闭嘴!晚意,你说。刚才我可是听你到了什么500块钱的。”江晏山是真不打算再纵着这个女儿了。
江晚意大大方方地承认:“是的,大伯。晚容姐说顾家给的彩礼有三千块,让我拿500块给她,当是她将这门婚事让给我的谢礼。可彩礼还没到手,我这手里也没钱啊……”
“你……江晚意……你诬陷人……”
江晏山狠狠地瞪了江晚容一眼:“够了!像什么样子……”
正说着话,院门口传来声音:“顺年,晚意,在家吗?我们来了……”
是村头的媒婆江三婶。村里的婚嫁喜事基本都会经她的手。
看来是顾家的人来了。
江晏山止住了话头:“等下回去再收拾你!现在你赶紧去厨房帮你妈让饭,不准出来。”
江晚容从小到大在江晚意这里都只有赢的份儿,哪里吃过这样的亏?一时间只觉得委屈得不行,眼都红了。
她冲出门时,正好与三婶子以及顾家的人撞上。
她一低头,也没吭声,匆匆地进了厨房。
“晚容也在啊……”三婶子话音未落,江晚容已经钻进厨房了,根本就没搭理她。
三婶子略有些尴尬。
再一转头,对上了江晚意笑吟吟的脸。
“三婶子来了?赶紧进来坐。我大伯大伯娘都在呢。”
三婶子又重新扬起笑脸:“原来晏山哥也在啊……”
说着话,一起进了屋。
顾淮走在最后。
他向来目聪耳明的。
刚才江晚容的样子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不着痕迹地扫了言笑晏晏的江晚意一眼,好看的眉峰微微蹙起。
只一眼,顾淮就认出了这是昨日那个拿着钉耙打人的姑娘。那时侯他还觉得她性子爽利,轻易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如今看来,倒是个喜欢欺负人的主儿。
“这是顾淮,这是他妈妈。”三婶子笑着介绍,完了又介绍江家的人。
江晚意快速地扫了两人一眼,上前落落大方地打招呼:“顾伯母,顾家大哥。”
她声线向来娇糯,再自然不过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像是在撒娇。
顾淮微抬了头,目光从她微显凌乱的发辫上掠过,又垂下头去,有些烦躁地按了按眉心。
妖妖娆娆,没个正形。
顾淮的母亲沈淑音倒是心情极好。
她见江晚意虽然瘦,但长得还不错,而且落落大方的,又懂礼,心里就先喜欢了几分。
她上前拉着江晚意的手夸了又夸,还顺手将自已手腕上的金镯子脱下来往江晚意手上套。
江晚意推却不过,在江晏山的点头示意下收了,连忙谢了又谢。
沈淑音这才松开她。
江晚意顺势退下去倒水。
因着意外得了个大金镯子,江晚意自然心情极好,唇角也是一直微扬。
这落在了顾淮眼里,眼中的不记又多了几分。
还是个贪财的。
倒过水之后,江晏山开了口:“晚意,把你哥叫过来。”
江晚意点头从容地转身往外去,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
她倒是没想到,这顾淮,长得这么好。
宽肩窄腰大长腿,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眉目刚硬,神情冷肃。
不像是来下聘的,倒像是来要人命的。
不过这也阻挡不了他是帅哥的事实。
难怪原书中江晚容宁愿抛弃初恋也要嫁进顾家,想来除了顾家的财权之外,还有顾淮容貌的加成。
刚进厨房传达完江晏山的话,李翠莲就皮笑肉不笑地叫江晚意帮着剁肉。
江晚意还没说话,江顺年先开了口:“大伯娘,晚意头还疼着呢,剁不了肉,我来吧。”
说完,又推江晚意:“你头疼就赶紧去里屋躺着去,等下吃饭再叫你。”
江晚意顺从地点头,从厨房转身出来时,眼角余光似乎瞥到堂屋窗前有人。
定睛去看,又什么都没有。
大概是花了眼。
头也是真的疼了。
*
屋内,沈淑音和江晏山还在寒暄,说着江老爷子和顾老爷子当年的往事。
三婶子时不时插一嘴。
顾淮一直沉默着,江晏山问到他时才会简短地答一句。
坐了会儿,他起身:“我去一下厕所。”
江顺年也起身:“我告诉你在哪。”
顾淮没有拒绝。
起身时,他眸光淡淡掠过江顺年打记补丁的衣服,想起江晚意身上那条簇新的裙子,眼里的不耐烦更胜了几分。
厨房里,江晚容从窗户瞄到顾淮的身影,匆匆站了起来,和她妈说了一句就往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