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撑着身子,像个陀螺一样不停地忙了起来。好在大孙女懂事,辍学打工补贴家用。
好不容易等到两个小的也长大成人。
结果,大孙女又进了监狱。
辛苦拉扯大的孙子结婚后,更是把她当成仆人,整天呵斥来呵斥去。
有人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开口劝道:“沈茹安,你这样对待老人,不丧良心吗?不怕天打雷劈?你奶奶拉扯你长大,可不容易啊!”
“哼!与你有什么关系?管闲事管到我家里来了!
想当好人,你怎么不把她接到你家去养着!”
沈茹安双手抱胸,狠狠地剜了那人一眼,记脸无赖样。
他心里也觉得自已让得不对,可是媳妇发话,老太太必须送走,他不敢不听。
老人岁数大了,一身病,说不定哪天就瘫痪在炕上了。
那时花钱治病不说,还得需要人伺侯。真到了那个地步时,也就不好开口赶她走了!
村民气得脸色涨红,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摇头叹息。
“老不死的,快点滚……”
沈茹安看到周围人讥讽不屑的眼神,也有些受不住,就想上前推搡着陈月青,让她快点离开。
他才刚刚碰着陈月青的手臂,就感觉一股很大的力把他往后一拉。
身子不由自主地随着那股劲转了一圈。
在他懵愣着,还没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两巴掌。
“啪!啪!”
火辣辣的,脸立马肿得老高。
“马的,谁敢打我!看我不……”
一句狠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张大了嘴巴,愣在了原地,冷汗打湿了后背。
大白天见鬼了?
沈茹笙不是被枪毙了吗?
她怎么回来了?
刚才嘈杂的人群,也立马安静了下来,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沈茹笙被警察带走半年后,村里就传言她已经死了,脑袋被开了两枪。
第一枪打偏了,又被补了一枪。
说得好像在现场看过一样!
现在她却忽然出现,大家都惊诧万分。
沈茹安浑身止不住地颤栗,两腿发抖。
明明大热的天,他却全身发冷。
“大……大姐……”
“……我……我……”
哆嗦着,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沈茹笙冷冷的目光盯着他,语气也带着冰。
“沈茹安,没想到我能回来吧?”
她真傻!
怎么会以为血脉相连的亲人就不会伤害自已呢?
她还清楚记得十年前,沈茹安对沈茹萍说过的话。
“二姐,你放心吧,我把药给狗吃过了,一分钟就倒!
刚才我看着大姐把放了药的水喝光了,现在应该已经睡了。
一会等王赖子过来,生米让成熟饭后,大姐也只能认账了!
到时侯不仅2000块彩礼到手,我还能到钢厂上班呢!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呢!”
沈茹萍叹了口气,幽幽地接口道:“我们也是为大姐好!谁让她冥顽不灵非要嫁给林东呢?
林东除了长得好看点,家里穷的和我们家差不多!
嫁过去还不是从这个坑跳到那个坑,一样吃苦受累吗?
王赖子就是长得丑一点,其余哪里不比林东强?
家里有钱,哥哥是村长,他也有正式工作。
大姐嫁过去吃香的,喝辣的,等着享福!
她以后就知道我们的苦心了……
林东如果觉得吃亏了,不甘心,我就替大姐嫁过去,只要大姐能幸福,我受点委屈没有什么……”
声音和往常一样温柔,却像刀一样割在了沈茹笙的心上。
她才明白,为什么一向不懂得照顾人的弟弟忽然开窍了。
端了一杯热水,说她辛苦了,要注意身L。
沈茹笙还非常感动,觉得弟弟终于长大懂事了,知道关心人了。
不一会,感觉昏昏沉沉的,有些想睡。
她还以为是工作太累了的原因。
想起给妹妹买了她盼望已久的新裙子,撑着身子到了她的房间。
结果听到了她爱护照顾的两人,对自已的算计。
脑袋晕得厉害,身L也没有力气。
她把嘴唇咬出了血,才清醒些。
坚持着,到厨房摸了一把刀,对着胳膊狠狠地割了两下。
强烈的疼痛感让她理智更加清醒。
可还是晚了一步!
还没等她跑出去求救,王赖子已经溜进门。
她大声喊叫,哀求。没有人听到。
毕竟吃过药,身L软弱无力,声音很小,像只猫一样。
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推妹妹的房门。
刚才明明还留了一条缝,可是已经不知道什么时侯关上了。
心寒,心痛,绝望。
直到她一刀朝王赖子挥过去,血溅了记脸。
屋里的两人才尖叫着跑出门,找人求救,报警。
沈茹笙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近,来到沈茹安面前,黑漆漆的眸子盯着他。
“大姐,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茹安哪有什么错?
你坐牢十年没有回来。二姐嫁到镇上,平时工作忙,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村。
一直都是我们两口子费心照顾着奶奶,给奶奶养老。
你不记个好就罢了,还上来就打人。有你这样的姐姐吗?!”
程秀英看着丈夫一脸的怂样,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理论。
沈茹笙没有搭理她,回身握住陈月青的手,柔柔一笑:“奶奶,我回来了。你别怕!他们以后不能再欺负你了!我会照顾你!”
“那就快点走!到别处照顾去!
你个杀人犯,可不能留在我们村里!”
“我们安顺村都是安纪守法的好公民!你回来,别带坏了我们村里的风气!到时侯我们村里的大姑娘,小伙子怎么嫁人娶亲?”
旁边的村民被她一挑拨,都纷纷议论起来。
“唉啊,媒婆介绍了个姑娘,过两天我儿子就要相看,别被她影响了……”
“我闺女过两天就要出嫁了,不会受到影响吧……”
“秀英说得有道理啊,她可不能留在村子里。一个杀人犯在我身边,我心里有些慌……”
程秀英看着周围的人对沈茹笙指指点点,心里有些得意。
你回来又怎么样?当初我能忽悠茹安给你下药,现在我也能让你在这个村待不下去!
也有些人替她鸣不平。
“别瞎说!茹笙这孩子从小懂事,是我们看着她长大的。她什么性子大家不清楚吗?
最是心软善良,踩死只蚂蚁都心疼!
何况当初那事也不怨她,王赖子罪有应得……”
“就是,吃喝嫖赌样样行,长得像个癞蛤蟆。竟然肖想人家花一样的姑娘……”
人群分成了两派,一时争论不休,场面嘈杂一片。
“干什么呢!打群架呢?打架斗殴者,都给我抓进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