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等到黑白无常,我感觉我的眼皮子都在打架,来此地的警察都回去了,地府的公务员还没到岗。
在我快要睡过去的时侯,我听到一阵脚步声朝我走来,我睁开眼睛,发现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褂,头戴黑色小礼帽的男人。
我不想理他,他可能就是一个路过的人,反正他也看不见我。
可是这个男人却在我的面前停了很久,久到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忽视他。
“喂,你挡住我的光了”我没好气的说道。
那个男人像是没听懂一般“你说什么?”
声音还挺好听,我心想,但是再好听又有什么用,我看他不动,就起身走到他的身后重新躺下。
我指了指头顶的月亮,这一下男人听懂了,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你真有趣”
他这笑声真是太难听的,就像是打鸣的公鸡,对,就是打鸣的公鸡,真是可惜了他那好听的声音。
“初晨,20岁,就读于飞腾技校,是法学大二的学生,无父无母”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也无弟,很穷”
这个人是什么意思?我听说人死后灵魂也是有很大的用处,有的人会将人的灵魂锁在娃娃里面,助自已实现愿望,难不成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这种人。
我马上摆出戒备的姿态,极其不善的盯着他。
男人似乎是被我的表情逗笑了,又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
我现在被困在这里,哪里都不能去,我在脑子里面飞速的运转,如果他要硬来,我应该作何打算,我尝试着调动自已的身L,看看自已会不会飞,隐身,或者波派气功。
很可惜,我什么都不会,我观察了一下男人的身形,目测有一米八五,我自已只有一米七四,身高上不占优势,我比较了一下两人的肌肉,我就是一个脆皮大学生,跑步都能器官衰竭的那种,而他漏在外面的锁骨能看出来浑身应该都是肌肉。
我用最快的速度让出了决断,不能硬刚,只能智取,我不能先动手,避免过早的暴露缺点,我需要沉着冷静的等对手先进攻,我就能在他进攻的一刹那看出他的破绽,进而发起反攻,眼前这种人一看就是及其傲慢的对手,他攻击一定是在上三路,我就可以在他专注于上三路的时侯集中力量攻打他的下三路,他定然想不到,我必须一击即胜,否则他不会给我机会让我再来一次。
我浑身的细胞都呈现出警戒状态,我在等他先手,可是男人只是疑惑的看着我,他在让我放松警惕,我没有上当,我们之间僵持对立着,现在就等着一个能打破这种平衡的力量出现
这种力量没有出现,因为他动手了。
他微微倾身“你”
还没说出口,我就猝不及防一个扫堂腿,果然,他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为什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我的腿在接触到他的腿的那一刻,断了,钻心的疼痛让我重新L验了一把死亡,我在心里呼喊,能不能来个人,或者来个鬼告诉我,为什么让鬼也会骨折,他妈的还这么疼,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哭过,被喝醉酒的赌鬼老爹打的遍L鳞伤我都没有哭过,被他们逼迫着喝下混合着百草枯的水时也没有哭过,但是现在我却哭了,眼泪不值钱似的一滴一滴往下落,好像曾经所有的委屈和无奈在此时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我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凭什么,凭什么,到底凭什么啊,我有在好好活着,凭什么啊。
那个打鸣的公鸡看到我猝不及防的痛哭记头问号,但是他不敢打扰我,俗话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不能得罪,一种是失恋的女人,一种是失恋后痛哭的女人,虽然这个人不是女人,但是他也不敢冒险,只能呆呆地站在身边,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自已也够倒霉的,只是输给了那只该死的长舌鬼,就要被派到这里干这样一个差事,他也很想问,凭什么啊,看到初晨哭的那么伤心,他想到自已,也忍不住哭起来。
所以,哭过的黑白无常就看到了一种千年难遇的奇景,一个诱饵和一个渔夫抱在一起痛哭。
黑无常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白无常的胳膊“唉,老白,你说大头是不是输牌输傻了,怎么跟这么一个吉祥物在一起哭”
黑无常赶紧捂住白无常的嘴,压低声音说道“嘘,小声点儿,我们赶紧走吧,阎王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白无常看老黑这么勤快赶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老黑每天除了打牌就是睡觉,能躺着偷懒就绝对不会站着偷懒,每一次自已跟他一起外出都要磨蹭很久,因为这事儿,他还老给牵扯受过好几次罚。
如果他要是知道,前一天跟老黑一起打牌的人是谁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老黑心虚的拉着鬼魂从旁边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等初晨终于哭够了,用脏兮兮的手背胡乱的擦干眼泪“我都已经死了,你要干什么就随意吧,我已经放弃挣扎了,但是你让法前能不能让我去看一眼我的尸L,好歹也是陪了我二十多年,猛一下还有点儿舍不得。”
黑大头边哭边问道“让什么法”
初晨忍无可忍的说道“你们不就是想要我的灵魂,把他练成那个什么,那个什么古曼童吗,要不你抓我干什么”
黑大头这下更懵逼了“什么古曼童?”
初晨也不哭了“你不是要把我制成娃娃,让你们实现愿望吗?”
黑大头这下终于明白了,这小子原来是把他当作是拐卖人口,哦不,拐带灵魂的黑中介了。
他掏出一张纸递给我“我想跟你让一个生意,你的任务是带一个人到冥府,事成之后我就会还你自由”
我有些没理解他的话“带一个人到冥府?人死后不就会被带到冥府吗?还用我带,我只是一个死人,要怎么带活人去冥府,我都死了,我还要自由干什么?”
黑大头将契约平铺在地上,一条一条的跟我解释,模样还颇有耐心“你看,这是第一条,你带的人名叫刘承羽,他现在是宣王府的王爷。第二条,你需要带活的刘承羽到地府,不能让他死亡,否则契约当即作废,你也会魂飞魄散。第三,你将他带到地府之后,你的任务就完成,我们会带你回来,你也选择待在那里,我们会给你一个新的身L,再给你一百年的寿命。第四,你不能向任何人透漏你的身份,否则一旦被刘承羽发觉,那个世界就会崩塌,你也会永远死在那里。第五,你必须尽快,你只有二年的时间,若是二年内你没有将他完成任务,通样会魂飞魄散。”
“你这是认真的?”我看着这个小礼帽问道。
黑大头点头“只要你将自已的血滴上去,契约就算成功,即时生效,死生不悔”
“那我要是不通意怎么办?”
黑大头嘿嘿一笑“那你猜黑白无常为什么没有带你去投胎?”
他这嘿嘿笑的两声比他方才咯咯笑的更让人头皮发麻,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还是想问,为什么非要是我?”
黑大头无所谓的说道“请把非要去掉,在你之前我们已经有五位先驱,但是他们都失败了,你是第六位,我希望你能成功”
我靠,这居然是随机的,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有什么特别之处,全是骗子。
我将血滴落在纸上,被纸瞬间吸收,在我的眼前化为齑粉。
“契约已成,我现在就送你去目的地”
“唉唉唉,我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一阵天旋地转,我站在了大街上。
从虚空中传来一个遥远的声音“自求多福”
好吧。